“這地方好像還可以哈。”前方的大嫂回過頭來,和她聊。
緋縭笑笑,點頭:“是的。”
“不瞞你說,我前天在駁艇上看見這塊,心裡想,地裂得這樣,不知道裡麵藏著啥怪東西呢,原來就是一個大凹穀。”
“我也是,”另一位大嫂湊過來道,“現在看來,也沒什麼。哎,我們可是第一批看到羅望風光的女人吧。”說得好些人都笑起來。
緋縭站在河灣處,看對岸的樹林。落葉厚厚地鋪了一層,和土壤已經分不太清。外圍的一些樹乾形態相差仿佛,顯然同屬一個種群,瓊哥的淡白光線隻能穿透邊緣幾排,再往樹林深處,便密密麻麻一團糊黑。
她的目光轉而順著冰淩漂浮的河往下,河水婉約幽靜,不知通向何方。
“下遊是什麼?”她閒閒問著輔衛。
“我不能描述,女士,休息時間結束後我們會往下走,您可以親自看。”輔衛見緋縭側目研究似地瞄它臉部,補充解釋道,“羅望的地形采集和描繪數據係統正在完備中,目前並沒有授權我向普通公民透露任何信息。”
緋縭並不計較,轉回頭,繼續欣賞衣帶似的河水。
臉旁略略有點風,涼絲絲中裹著瓊哥光芒裡的一縷暖意,這完完全全是羅望的風,遠古自有的風。
她低下頭,瓊哥將她的影子投到冰淩塊上,冰淩漂走,下一塊冰淩又映射了她的影子。那半河冰簇閃光每每到她影子區域,便短暫湮去。
這令緋縭覺著,自己大約是煮鶴焚琴人。她微微一笑,看著看著,她發現在自己影子的頭部周圍,有一圈波狀氣流擾動,極淺,但確實存在,一塊冰淩漂過,換下一塊冰淩過來映射人影,頭部仍有氣流擾動的投影,猶如她的頭部正在冒煙,而那些輕嫋的煙甚至隨著風向微晃。
“這位大嫂在做什麼?”顧格詫異道。
蘄長恭聞聲,起身往顧格旁邊一站,透過駐點穹屋的觀察窗,看見一女子立在河邊,兩手平舉在耳際,恁怪模怪樣,既像是在學什麼大布偶的憨傻樣,又像是在向什麼東西投降。
“阿才,你的,去看看。”他皺眉道。
緋縭仔細地瞅著自己的手影子,沒有發現手外圈有任何煙霧般彌散的光影,她思忖著是否和她戴有防護手套有關。
“小組長,小組長。”
緋縭放下手,轉頭。“徐長官。”
徐進才走到她身邊,朝河裡望:“瞧什麼呢?”
“影子。”緋縭抬手招了招,河中她的影子也在招手,煞是活潑。
蘄長恭從通訊信道裡聽到這一句,差點忍不住扯嘴角。
徐進才嗬嗬地笑,緋縭順勢瞄向他的倒影,未及看清,徐進才斜跨一步,虛拉著她,勸道:“小組長,離岸邊太近不好,萬一不小心掉進去了呢,咱到彆的地方走走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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