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縭揚起下巴,盯向商檀安。“你既然看過我提交的投訴錄屏,那你沒有看到她確實偷窺和狡辯了嗎?”
“你堂妹向我承認她舉止失當,她看見這個房間的門半開,確實看進來幾眼。”
“錄屏中清清楚楚,她想抹消那鬼鬼祟祟的幾眼,怕是當彆人都眼瞎。”緋縭冷哼道。
“緋縭,”商檀安一滯,仍舊溫言細語,“你堂弟堂妹今天找上我,已經完全沒有辦法了,他們的狀態其實很不好,尤其是你堂妹。她說得很坦誠,她說,他們和你,畢竟有親緣關係,雖然從無密切聯係,但他們總歸也好奇你這個堂姐的生活。”
“另外,你在主動視訊她時,本身就是在臥室裡,態度很緩和,第二天她來家裡,你對她家常接待,雖然還是有點凶,預先告知她不備飲食茶水,但凶得也算正常,她都能理解。房子裡到處晾曬,你還帶她上樓,她就在心態上也放鬆了,覺得這是你們兩方麵溝通的一次機會。”
“未曾溝通,就先偷窺,心態放鬆就這樣?”緋縭嗤著。
“當一個環境處處開放,人很容易去打量。”商檀安望著緋縭,“你堂妹說,她是真的看見房中毛毯快要掉地上了,她想提醒你一下。”
“你相信嗎?”緋縭挑眉道,攏了攏身上的毛毯。
商檀安視線一頓,就是這條毛毯。他歎了一聲:“毛毯是你故意放的。我走時,床鋪上什麼都沒有,我都罩好的。你要將你堂妹的視線吸引進來。”
“你堂妹向我都坦白了。她當時還有另外一層好奇,在調解庭上不好意思說,為此,她向我們真誠道歉。”
商檀安看了看緋縭:“她說,當時無意中從門口看到這個房間,像是臥室,卻和視訊中看到的臥室不太一樣,她就感覺有些奇怪,所以下意識停下來了。她說,她沒有住過定居點的私宅,後來才想起來,我們三個老定居點的每家都是多配一個客臥的,像現在南戎野新定居點的每棟樓她更熟悉一點,沒有配客臥的。”
緋縭挑眉,眸光在商檀安臉上流轉半晌:“你信她?”
“緋縭,我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商檀安溫和地望著她。
她有些意外。
“我們當初婚姻注冊,趕在你和他們的析產仲裁之前,換成任何一個人,心裡大概都會有所想法。”商檀安無聲歎息,“站在他們的角度,有此機會,大約是趁機多打探幾下,而你其實就是利用了他們的這層疑慮,布下了這個局。”
“從你堂妹說你頭一天晚上在臥室裡給她視訊,商量會麵的時間地點開始,我就知道不太對。你除了對親近熟悉的人,會在臥室裡通視訊,其他情況下,根本不會這樣。”
“即便你在臥室裡突發接收不親近的人的視訊,你也會用屏蔽圖。那天視訊,你有意向你堂妹開放你的臥室內景。”
“你堂妹第二天來家裡,看見又有一個臥室,就跳了這個局,證明他們其實心裡一直沒有放棄那層疑慮。因為這個原因,你才拿出以前收集到的資料,要把你堂妹定性成一個……偷窺的慣犯,想叫他們害怕退縮,是嗎?”
“你以前的那位律師,幫你準備得真是充分,他們幾乎沒有反駁的可能,上麵有他們媽媽的親筆簽名。”商檀安搖著頭。
“但是,緋縭,你也知道,那時候你堂妹才幾歲,她才九歲。那樣一份文件,連我都能看出來她們母女被那什麼麥氏用具鋪的老板欺壓訛詐,事情鬨大後,這些東西公之於眾,彆人會看不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