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萍有些走神,仿佛回想起了五六年前的很多往事,半晌才甩甩頭,端起酒杯:“來,喝酒!”
三個人喝酒,沒有帶酒,沒有敬酒,就這麼隨意的喝著。
喝酒,往往越隨意,越放鬆,喝得越多。
不知不覺,每個人都喝了一瓶以上,桌上點菜也有點七零八落。
江若萍對高曉雲說道:“再去點幾個菜。”
高曉雲應了一聲出去了,蘇振雲又獻了幾句殷勤,跟江若萍喝了兩杯。
江若萍喝酒一直自控性很強,屬於時時保持警惕的人,但今天感覺總有點走神恍惚,杯中的酒也是隨口就乾了,甚至都不看蘇振雲和高曉雲的杯子。
不一會,高曉雲回來了,說又點了四個菜,順便抱怨了一句:這裡的菜可真是不便宜。
江若萍淡淡地笑了笑:“現在還好吧,當時這裡的消費可是很高的。”
蘇振雲猜估計當時任鎮黨委書記的趙輝是這裡的常客,江若萍當時二十五六歲的年紀,對一手提拔的趙輝不知道是什麼感情?仰慕?愛慕?傾心?還是隻是單純的感恩?倆人有沒有親密的關係?
但不管是哪一種,她一個二十五六的小女孩,麵對喜歡的男人與彆人的女人調笑,甚至可能還有彆的更深入的事,她當時是什麼樣的心情?
“這麼貴誰來照顧生意啊?”蘇振雲明知故問裝糊塗:“都得是些大老板吧?”
江若萍輕輕歎了口氣:“大老板有,領導也有,當時這裡最火的時候,區裡部門的一把手差不多都來過,而且還不好訂桌呢。”
高曉雲此時已經喝得臉有些發紅,也不像平時那麼嚴謹,笑道:“我們農辦肯定沒來過!”
江若萍笑了笑沒說話。
蘇振雲卻另有一番感慨,看來這位老板娘隻是一位落幕的傳奇。
六七年的時間就滄海桑田,從門庭若市,高朋滿座非貴即富,已經淪落成為一家普通的酒店。
再回想老板娘的精神狀態,更加覺得殊為不易,一般人早已經受不起這種大起大落,可能早就沒有了心氣。
江若萍明顯有心事,而且這心事明顯是來到酒店後才有的。
一直喝著,也不說準備上麵食,也不說結束,話不多,就這麼淡淡地喝著。
過了一會,每個人又喝了半瓶進去,高曉雲有點撐不住了,給蘇振雲使眼色,讓他提醒一下江若萍是不是該結束了。
蘇振雲裝作沒看見,心想這可是難得的可遇不可求的機會,你還傻乎乎要走,真是不懂珍惜!
他不鹹不淡地東扯西拉著,讓桌上保持一種淡淡的溫度,既不想讓話題吸引了江若萍的注意力,讓她擺脫那些心事,也不想讓氛圍變冷,讓江若萍覺得無趣無聊,從而意識到該結束了。
蘇振雲覺得保持這種狀態,再喝一會,江若萍估計就能敞露點心扉。
果然,江若萍在又喝了一杯後,對高曉雲說道:“曉雲,找男朋友了嗎?”
“還沒有。”高曉雲心裡恨恨的,怪蘇振雲不趕緊提示結束,現在可好,話題轉到她最不願想談的上麵了。
“能找還是要儘快找,”江若萍有些悵然若失的樣子:“女人,最好的時光也就那幾年,等過了三十,甚至二十七八,就很容易高不成低不就。”
江若萍說完指了指蘇振雲,對高曉雲說道:“你看,像振雲這樣的,早早就結了婚,你如果好好觀察,能發現很多聰明的,事業能起來的,很多都是正常年齡結婚,甚至還要更早一點。”
蘇振雲和高曉雲都能聽出江若萍這是在發自內心,有感而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