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淨嵐不勝其煩,起初她還耐著性子,後來漸漸語氣就不那麼客氣了,尤其是對一些帶著恐嚇意味的電話,直接就懟了回去。
但是這種懟,並不能讓她感到絲毫的舒心和放鬆,反而越來越有些煩躁,畢竟是第一天報到,為了這麼一起打架鬥毆就得罪了這麼多人。
她有些懷念刑警的生涯,儘管麵對那些罪犯有會麵臨危險,但那時正與邪的較量,起碼沒有這麼多是是非非。
正在想著,手機又響了,她懶得接聽了。
手機鈴聲執著的響著,第三遍的時候,陳淨嵐還是接通了,按捺著心中的煩躁,儘量客氣地問道:“你好,哪位?”
“陳局長很忙啊,電話都不接?我是政法委衛軍梓。”
“哦,衛書記你好,請問有什麼指示?”
“指示說不上,隻是想請你賣個人情。”衛軍梓在電話裡說道:“這支糾察隊是公安和河務局一塊組建的,因為想避免和群眾直接發生衝突和矛盾,所以采用了第三方。你也知道,這個活不好乾,一般人乾不了,但是有頭有臉的人又不願意沾惹這些事,所以當時也是費了好大周折,才說服了陳夢傑董事長來參與這個事。”
陳淨嵐已經明白衛軍梓也是來為光頭說情的,心中更加煩躁,但也隻能靜靜地聽著。
“陳夢傑董事長東州市的人大代表,還是黃北市的人大常委,他剛才給我打電話,想請你放了光頭。陳夢傑特意說了,請陳局長你放心,他不會護短,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該罰多少錢他今天就如數交清,但是他總算個公眾人物,要臉麵的,不想鬨的沸沸揚揚,對企業的形象不好。”
衛軍梓說完,見陳淨嵐那邊一直不做聲,便問道:“陳局長,我說的清楚嗎?”
陳淨嵐沉默了一會:“可是......”
衛軍梓笑笑:“陳局長,我隻是傳個話,最後的決定當然還是你來做,這隻是陳夢傑董事長的意思,當然,對他這個請求,我也覺得沒有什麼不妥,否則也不能給你打這個電話。這樣吧,你彆急著答複我,再考慮考慮!”
衛軍梓說完,也不等陳淨嵐說話,便直接掛了電話。
陳淨嵐收起電話,心情有些壓抑,停下車向最後一個點走去,這裡是通往道州的路口,盤查的警察已經由刑警大隊接替了治安大隊和派出所的同誌。
“新局長夠能折騰的啊,這才第一天來就弄這麼大陣仗?”
“立立威嘛,這你還不懂?”
“立個毛,哪有這樣安排工作的,連張臉的描述都沒有,隻有個頭和衣服,這他媽怎麼盤查?人家隨便換身衣服咱們就認不出!”
“老老實實待在這行了,可彆亂叨叨,聽說新局長一來把光頭都逮了。”
“嗬嗬,那是她還不知道水深水淺,看著吧,到不了晚上就得放了,我跟你打賭,二百塊,你敢不敢?”
“我不賭。”
“不敢吧?”
大家都笑了笑,必輸的賭局,這不等於白扔錢嗎?
陳淨嵐一陣胸悶,沒有走向盤查點,轉身向河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