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漱,你還有什麼未完成的心願嗎?”楚珺望著懷中的女子,輕聲說道。
玉漱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帶著幾分釋然,幾分滿足:“我此生,行走於世間,曆經風雨,愛恨情仇皆已嘗遍。如今,站在生命的終點回望,心中唯餘一片寧靜與安詳。我,已無任何遺憾。”
她的目光輕輕掠過楚珺,最終落在了一旁黯然神傷的月心瑤的身上,輕輕說道:“月心瑤,我們之間的較量,終究是我贏了。”
月心瑤聞言,心中雖有波瀾,但麵上卻是一片平和:“其實,我從未真正討厭過你。相反,我感激你一直以來對我們的幫助。”
玉漱說道:“事實上,我也沒有討厭過你,我一直知道楚珺喜歡的是你,但我們妖族的情感跟人類又不同,隻有是強者才能得到對方的青睞,所以我一直將你視為對手。月心瑤,你能否答應我一件事情?”
月心瑤走上前,輕輕握住玉漱冰涼的手,說道:“你說吧,無論什麼,我都會儘力去做。”
玉漱的氣息愈發微弱,她看著月心瑤胸前的幻光玉佩,用儘最後的力氣,斷斷續續地說道:“我……我把他……交還給你了。你……要好好待他……讓他幸福……”
話音未落,她的眼神漸漸渙散,整個人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緩緩閉上了眼睛,就像是一朵在月光下綻放至極致後,終於安然凋零的玫瑰,靜靜地躺在了楚珺的懷中。
四周,一片死寂,連風也似乎感受到了這份沉重,它穿過那些破碎的墓室牆壁,發出低沉而悠長的沙沙聲,像是在為這突如其來的離彆吟唱著挽歌。
楚珺的雙手緊緊環抱著玉漱逐漸失去溫度的身軀,心中湧動的情感複雜難言。他未曾料到,這跨越了千餘年的重逢,竟成了他們永恒的訣彆。
而月心瑤則在一旁默默不語,這一刻月心瑤好像看透了很多事情。
就在這時,沁儀的驚呼打破了這份寧靜。她望著玉漱毫無生氣的臉龐,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說道:“玉漱,你不能就這樣離開我們!你走了,月明該怎麼辦?誰還能會催動那月光瓊華訣呢?”
沁儀的身形搖晃,最終無力地癱坐在冰冷的石板地上,淚水無聲地滑落,滴落在塵埃之中。此刻玉漱的離去,不僅僅是讓沁儀失去了一個親人,更是讓月明回歸的希望變得渺茫。
楚珺見狀,緩緩開口道:“沁儀,你無需過分擔憂。月明他尚安好,玉漱並未傷及他的元神,他隻是暫時沉睡於這具軀體之內。”
沁儀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光亮,但隨即又被憂慮所取代:“可是,沒有月光瓊華訣,月明又如何能夠醒來?這……”
楚珺輕輕歎息,說道:“你有所不知,我的元神亦已時日無多,或許明日之後,我也會追隨玉漱而去,到時候月明自然就會醒來,”
沁儀聞言,心頭那塊沉甸甸的石頭終於落地,她未曾料到,自己對玉漱的誤解竟如此深重,一股愧疚與釋然交織的情緒在胸腔中湧動。
月心瑤則在一旁,不知道為何自己竟會鬆了一口氣,此刻她的腦海中反複回放著玉漱臨終前的呢喃,口中的“他”難道指的是月明嗎?
隨著楚珺親手將玉漱安葬在奕澤身旁,兩兄妹的魂魄得以在另一個世界重聚,這段跨越了寵愛與叛逆的故事,終於畫上了句點,實現了生前未能達成的和解,化作了永恒的守望。
安排好這一切,楚珺緩緩轉身,目光溫柔而深邃地落在月心瑤身上,輕聲細語:“心瑤,這些年,你過的還好嗎??”
月心瑤聞言,眼眶微濕,輕輕點頭,說道:“我……過得很好。”
楚珺緩緩走近,他的目光在月心瑤身上流轉,那是一種複雜的情感交織——有重逢的喜悅,有對過往的感慨,更有對眼前人變化的震驚。
那雙仿佛能洞察世間萬物的眼眸中,閃過一抹難以置信的光芒:“你……如今的體質,竟是魔天聖體,難怪你至今還存活於世。”
月心瑤心中猛然一驚,她沒想到楚珺僅憑一眼就能識破她的秘密。
於是她也不再隱瞞,將丹寧子與自己所發生的一切都是說與楚珺聽。
楚珺聽完,眉宇間不禁浮現出一抹惋惜之色。“唉,世事無常,我未曾料到,自我隕落之後,丹寧子竟會走上這條不歸路。”
月心瑤的語氣中帶著自責:“丹寧子的執念太重,我無法勸阻,楚珺,對不起,我未能守護好玉劍門。”
楚珺輕輕搖頭,眼中滿是溫柔與理解。“心瑤,這不怪你,也不怪丹寧子,是我生前太過縱容他,才導致了今日的局麵。我欠你的,又何止這些。”
月心瑤麵露憂色,繼續說道:“如今他意圖重啟魔界之門,我勢單力薄,麵對即將到來的浩劫,我……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楚珺的聲音沉穩道:“放心吧,我體內的那個少年命格與我相似,或許能承擔起這份重任,阻止即將到來的浩劫。”
月心瑤一愣,隨即明白了楚珺所指:“你說的是月明?”
楚珺點頭確認道:“對,但這少年命運多舛,恐有諸多劫難,甚至比我所要經曆的還要痛苦,至於後麵該如何破局,隻能靠少年自己如何抉擇了,這也許也是對他的一種考驗。”
月心瑤的眉頭緊鎖,憂慮之情溢於言表:“這,難道沒有其他辦法可以改變月明的命運嗎?”
楚珺輕輕歎息,望向那浩瀚無垠的長空。“逆天改命,非人力所能及,此乃天道之威。我們隻能順天而行,相信月明能夠憑借自己的能力,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道路。”
此刻月心瑤因剛才的連續對戰,再加上又將自己的靈力全部輸送給玉漱,此刻她再也撐不住,身體開始搖搖欲墜。
楚珺見狀,隨即掌心微張,一股溫暖如春日陽光般的靈力自他體內緩緩溢出,化作一股暖流,緩緩注入月心瑤的體內,為她枯竭的靈力之海注入了一汪清泉。
此刻月心瑤感到自己好了許多,對著楚珺說道:“多謝。”
楚珺微微一笑,那笑容中藏著太多無法言說的情感。“心瑤,你我之間,何須言謝。”
月心瑤低下頭,長發遮住了半邊臉頰,聲音裡滿是複雜情緒:“可你我都已經不再是從前了,我與天一有了婚約,而你也與玉漱私定終身了。”
楚珺的麵容略顯沉重,緩緩說道:“雖然我至始至終都不曾愛過玉漱,但她為我付出許多,我不能辜負她。至於你與天一的事情,其實我早知道神霄派的秘辛,魔祖滅天就是當年他們開啟為了開啟魔界之門所創出來的魔童聖子。”
月心瑤驚訝道:“你竟然知道這些?”
楚珺說道:“我自然知道這些,如果我沒有猜錯,是天一向丹寧子透露了關於魔天聖體的消息吧?”
月心瑤的麵色微變,最終還是緩慢地點了點頭,承認了這個事實。
楚珺輕歎,那聲歎息悠長而深遠,似乎蘊含了世間所有的遺憾。“唉,世事無常,或許這便是命數吧。”他的話語中又透著一股釋然,“就讓這即將來臨的浩劫,交由月明去應對吧。他,或許能比我們做得更好。”
月心瑤聽到這話,眼眶不禁再次微濕,她輕輕地從背後環抱住了楚珺,語氣中滿是不舍與眷戀:“楚珺,我……舍不得你離開。”
楚珺感受到背後那溫暖的擁抱,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但他還是強忍著內心的波動,柔聲對月心瑤說:“心瑤,答應我,好好活下去,無論經曆什麼,都要好好活下去。以後,我再也不能在你身邊保護你了,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凡事不要刻意勉強自己,一定要開心……”
月心瑤的淚水終於滑落,滴落在楚珺的肩頭,喉嚨仿佛被什麼堵住,隻能斷斷續續地說出:“楚珺….”
隻道是:落雨霄霄夜伴秋,唯寄相思把夢丟。閣樓小歎憶經年,相逢一笑就此彆。欲與秋雨傾相訴,能道多少離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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