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真的很生氣,什麼圖海是被他冤枉,明明是你姓王的把人殺了,他沒辦法向朝廷交待這才給擦的屁股,給弄了個畏罪自殺的定性。
而冤枉圖海的是穆裡瑪,跟他張長庚又有什麼關係。
這件事,從頭到尾他隻是個旁觀者,連幫凶都算不上。
平白無故,汙人清白。
老張心中憤怒可想而知。
“圖海不死,師出無名,這話可是你老張說的。”
王五不慣著老張,他這人就喜歡擺事實,講道理。
當初穆裡瑪召集湖廣文武開會決定向朝廷上書揭發圖海結黨營私、陰縱兵敗以達不可告人目的時,可是你張長庚第一個站起來願意署名的。
“那是穆裡瑪逼迫,哪裡是我本心!”
老張氣不打一處來。
見老張情緒有些激動,王五也不想過份刺激他,想了想問那個莫洛真沒辦法搞定麼。
老張歎口氣說這個莫洛從前在刑部和工部都任過職,於八旗之中素有廉名,不是一個輕易就能被拖下水的人。
王五聽後有些奇怪:“這種人怎麼和我老瑪法走到一塊的?”
“老瑪法?”
老張愣了下,旋即意識這個老瑪法說的是鼇拜。
忍不住有些好笑:“你是漢軍又不是滿洲,稱什麼瑪法。”
王五不認同老張這個看法,當即予以糾正:“漢軍也是旗人,既是旗人,肯定要講滿洲國語。我打算從江南回來後就請幾個滿洲先生專門教授我國語,免得將來人家說我這個八旗都統連國語都講不好。”
老張真不知麵前這小子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了。
很認真的回答了這小子問題,就是他老瑪法鼇拜實際是個清官。
從不公然索賄,也不買官賣爵,且任輔臣以來一直致力於打擊貪汙,懲治**,若非其為人猖狂,專擅行事、對皇帝言行舉止有些不敬外,倒也當得能臣一說。
“喔?”
老張對鼇拜的評價讓王五有些意外,但似又在情理之中,因為他前番看過的幾封塘報都表明鼇拜在不遺餘力整頓吏治,並且也正在推行監察巡視體製,執政思路頗有點超前。
印象中小麻子給鼇拜扣了三十條大罪,然似乎沒有說鼇拜是個大貪官。
也就是結黨營私、貪攬事權,不敬皇帝這些。
若有所思道:“這麼說我那老瑪法就是看中莫洛清廉能乾,這才叫他來湖廣查你的?”
這話聽的老張不樂意了,眉頭一挑:“不是查我,是查我們!哼,我要被押到燕京上刑部大堂,你放心,我頭一個就把伱交出來。”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被押到燕京去,也不會讓莫洛有機會告咱們黑狀的。”
王五眼中浮現殺機。
老張見了忙道:“你最好不要亂來,莫洛真在咱們這出了事,你那老瑪法第一個就會懷疑你。”
王五想想也是,便跟老張道:“這樣吧,你找個精明能乾的跟莫洛隨員打成一片,花些錢從他們口中探出莫洛的喜好,然後對症用藥。”
就是喜歡錢給錢,喜歡女人給女人,喜歡字畫給字畫,喜歡房子給他在燕京買。
縱是聖人,也有個人興趣愛好。
隻要莫洛有愛好,就不怕他不入甕。
老張能怎麼辦,隻能先這樣辦了。
繼而借給王五倒茶的機會隨口說了句:“你怎麼突然想起去江南的,是不是聽說了什麼?”
“什麼?”
王五接過茶碗,也是一臉不解。
“你真不知道?”
老張認真端詳對方神情。
“我知道什麼?”
王五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