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寶於中原郾城取得大捷時,被迫率軍回援福建的耿精忠剛率部抵達溫州府的樂清。
得知耿精忠竟從浙江班師回援,明延平王鄭經心有忌憚,派興明伯趙得勝遣使赴漳浦招撫耿軍大將劉炎勸其投降,若劉炎肯降,鄭軍就可以沒有後顧之憂全力對付耿軍回援主力。
然而劉炎對耿家父子極為忠誠,不但拒絕歸降鄭軍,反而派雲霄營遊擊劉成龍、中營遊擊馮友魁率所部駐守羅山嶺以阻截從潮州北上的鄭軍。
耿繼茂派出的親軍都尉徐鴻弼部原本行軍計劃是從汀州進入漳州彙合劉炎所部,與總兵王進部南北夾擊泉州。
但徐鴻弼在進至平和時,被奉鄭軍旗號的黃芳度部下參將賴升擊敗,徐鴻弼無奈隻得從小道進入漳浦同劉炎會合。
遠在福州的耿繼茂鑒於王進、徐鴻弼兩路兵馬都被鄭軍擊敗後,擔心鄭軍會采取揚長手段由海路襲擊福州,兒子精忠帶領的回援兵馬又尚在溫州,另一路主力兵馬則在江顯忠指揮下攻打江西,一時無兵可用隻得再次派遣屬官蒲日良持書至泉州與鄭經罷兵修好。
鄭經責備耿家父子失信不守約,要求不僅承認漳州、泉州、潮州三地為鄭家所有,耿家還要將已被鄭軍圍困的興化府交出。
興化是福州門戶,耿繼茂哪裡肯輕易交出。
雙方的和談破裂,鄭經命劉國軒加緊攻城,趕在耿精忠回援前拿下興化城。
情急之下,耿繼茂想請吳三桂再派人協調兩家矛盾,可吳三桂已經於武昌自立為帝,堅持奉明朝為正溯的鄭經根本不可能再聽從吳三桂,派人去武昌不過是浪費時間。
隻得指望被困在興化的總兵王進能夠撐到援軍抵達,與此同時派人前往漳浦要求劉炎和徐鴻弼無論如何也要拖住鄭軍在潮州的兵馬。
潮州的三萬多鄭軍在馮錫範、趙得勝等人帶領下北上至不孝嶺。
耿軍大將劉炎部將劉成龍、馮友魁在嶺下列陣迎戰明鄭大軍,馮錫範使何佑、江勝兩人率部衝陣,斬殺劉成龍部下千總杜養體、戎旗龍得雲等人,大破劉成龍所部。
隨後,鄭軍何佑等部又尾隨劉成龍部敗軍越過不孝嶺、至打石山,擊敗在此列陣的耿繼茂的兵曹王子玉部,並趁勢直衝漳浦北門差一點就突入城中。
不久馮錫範統大軍趕到,揮師將劉炎、徐鴻弼等人圍困在城中,並用紅夷大炮轟擊漳浦三門,擊毀漳浦縣衙中房屋數十間並漳浦總兵劉炎母親居住之所。
劉炎驚懼之下情知已無法守住漳浦,被迫和親軍都尉徐鴻弼出城投降。
馮錫範立即遣使向鄭經報捷,鄭經大為高興以劉炎為前鋒鎮、授蕩虜將軍。
漳浦淪陷使得福建戰局進一步有利於鄭軍,可惜由於馮錫範、趙得勝奉命率軍北上,先前被耿、鄭聯手擊敗的廣東清軍趁勢重新占領潮州。
西北方麵清軍則打了一場勝仗。
鼇拜的兄長卓布泰親自督兵並攜紅衣炮八門趕至秦州,與一直同城中吳軍大將王屏藩對峙的甘肅提督張勇、西寧總兵孫思克等會合。
城內吳軍約兩萬人,城外清軍則有八旗兵六千,陝甘綠營各處兵馬三萬。
因為陝西大部分州縣叛亂,雖然朝廷緊急啟用了在家丁憂的趙良棟為陝西提督,但趙良棟也不是神仙根本不可能短時間內就將各處叛亂平息。
得知卓布泰領兵前往秦州,吳三桂任命的陝西巡撫吳之茂立即讓吳三桂的侄孫吳世綜領兵一萬增援秦州。
秦州城中的王屏藩見清軍有紅衣大炮助戰,擔心城牆會被紅衣炮轟塌,便領城中精兵七千出城與清軍野戰,企圖同來援的吳世綜裡應外合一舉擊潰清軍。
可惜吳世綜部被西寧總兵孫思克擋在城外不到二十裡的地方,王屏藩率部與清軍鏖戰了一個下午也未能接應到吳世綜,不得不退回城中。
此役,吳軍傷亡了四千餘精銳。
清軍雖然取勝,也付出了極大傷亡代價,陣亡護軍參領銜瑚什塔、署護軍參領伊蘭泰、徹圖納、孔濟納,前鋒參領波累等將校45人,八旗兵1200餘,綠營兵1500餘。
眼見清軍連日炮轟秦州,王屏藩鑒於兵力不足準備放棄秦州退回漢中,重新組織兵馬攻打西安。
為此派人冒死出城前往武昌請求已為天子的吳三桂同意。
吳三桂卻是不同意王屏藩放棄秦州,因為其子吳應麟已經攻占蘭州,整個甘肅除了河西走廊四府基本為吳軍所有,此時放棄秦州就等於放棄甘肅。
而且方光琛也來信說由於甘肅和陝西近來多歸附大周,使得王輔臣也有所動搖,此時吳軍若放棄甘肅,王輔臣恐怕又不肯反了。
“政治”壓力下,王屏藩不得不在秦州繼續堅守。
其也知多守一天,就能把西北清軍主力拖住一天,為中路大軍的北伐換來足夠優勢。
隻要中路軍能順利推進到燕京迫使清廷從燕京撤離,西北戰局基本就能定了。
天下大勢也就定了。
吳三桂讓王屏藩堅守秦州拖住西北清軍主力同時,也去信侄子吳應期讓其對廣州尚之信采取“撫策”,隻要尚之信肯反正歸順大周,並出兵北上助戰,吳軍可以不進廣州城。
已經領軍進至三水的吳應期收到叔父旨意後立即照辦,派人再次去廣州勸說尚之信歸順,使者帶回來的消息是尚之信沒有明確表示反正,但卻讓人送來二十萬兩白銀。
同時,使者說傳言尚可喜不是病死,而是被尚之信毒殺,這位嗜酒如命的新平南王可能將自己的弟弟們都給秘密處死了。
並說眼下廣州城實際是被一幫滿洲人控製,原來平南藩下的老人們多不被尚之信信任。
吳應期聽後判斷尚之信此時正在降與不降之間搖擺不定,極大原因和那幫滿洲人有關係。
便寫了一封信讓使者送給尚之信,信中表示隻要平南王願歸順,其信重的滿洲人都可留任藩下,大周朝廷不會追究他們。
同時派人將尚可喜已死消息傳回武昌。
消息傳過來時,吳三桂正在張長庚為他修建的行宮召集百官商議開科舉士及鑄錢事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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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長庚卻說不必等明年開春舉行鄉試,而是應效仿滿清入關之時“特事特辦”。
滿清是順治二年就在燕京開科舉士,當時南明弘光政權尚在,因此這次科舉參加的多是北方讀書人,且不需舉人功名就可來京會試。
凡來考者,一律錄用。
這個舉措一下就收服了北方士人之心,不僅為清廷贏得了北方士紳集團,也為清廷提供了大量地方官員。
“臣以為不妨於今年正旦舉行會試,凡各省有秀才功名者皆可不經鄉試前來武昌會試,車船費用皆由朝廷負責。”
張長庚的意見得到吳三桂的讚同,讓禮部就以安北王的意見部署開科取士。
見自己意見得到吳三桂認同,坐在椅子上的張長庚不禁也是歡喜。
坐在對麵的錢點心中微哼一聲,對隨意插手自己分管之事的安北王有些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