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如洗。
無儘荒草綿延向遠方,大地一片枯黃之色。
秋風凜冽,帶來的隻是冰冷。
在遼闊的荒原之上。
遠處出現了一個小黑點,那是一個人。
準確講是一個年輕人。
他衣衫襤褸,打著綁腿。
身上穿著一個破舊狗皮坎肩。
頭上戴著一頂破舊狗皮帽。
背著一杆老套筒。
他艱難地向前挪動著步伐。
從他緩慢的動作和痛苦表情來看。
他的體力已經嚴重透支,幾乎難以為繼。
但是他的眼神清澈,依舊透著無比堅定。
去平安縣城加入抗聯縱隊打鬼子,是他心中無比堅定的信念。
他是一名抗聯戰士。
是從吉省而來。
連續走了10天了,還有60公裡就到達平安縣城。
到了那裡有吃有喝,有充足的武器彈藥,可以好好在那休養,然後好好的打鬼子。
原先這名抗聯戰士隻想到龍嶺西部尋找組織。
但是有騎馬趕路的抗聯戰士告訴他,平安縣城才是革命聖地,已經成立了抗聯縱隊。
一定要到平安縣城去,哪怕就是爬也要爬過去。
這個信念在年輕人的心中一直存在,也是支撐他走下去的重要原因。
否則饑餓和疲憊早已把他打垮。
年輕的抗聯戰士實在餓極了。
疲憊的眼神,四處搜索。
他看到前方有甘草,他走了過去。
使出吃奶的勁,抓住甘草猛的一扯。
從地下扯出半截大拇指頭粗細的根莖,他如獲至寶,這才是真正的甘草。
將泥土扒拉去,把甘草根莖撇成幾小節,放在嘴中咀嚼。
又苦又甜的滋味,讓他忘卻了饑餓,提振了些許精神。
他們一起的十幾個抗聯戰士。
衝破小鬼子,偽軍層層圍堵,向龍嶺西部趕來時。
有的戰士戰死,有的餓死了,有的得疾病不治而亡。
隻有他堅強的活了下來。
已經抵達龍嶺西部地區,隻要再走60公裡,就可以到達平安縣城。
甚至不用走60公裡。
據說平安縣城30公裡外圍區,就有大量抗聯戰士在搞偵查。
想著想著,年輕抗聯戰士滿是汙穢的臉上,露出了開心笑容。
忽然,年輕抗聯戰士聽到後麵有人在喊。
“喂,你等等我!”
這抗聯小夥子認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因為他在這裡走了兩天兩夜,沒有一個人和他說話。
有些路過的抗聯戰士,人家的身體狀態比自己好,他們飛奔而去。
而自己則是艱難的一步一步向前挪。
喊聲在繼續,抗聯戰士認為不是幻聽。
他疑惑的回過頭去,看到遠處一個人正向他快速跑來。
看那裝扮,應該也是落單的抗聯戰士。
看那人跑得飛快,證明人家的身體素質很好。
疲憊的抗聯戰士於是停下來,乾脆坐下歇息一會兒,順便等那人。
就等那個人跑過來。
這幾天太孤獨太寂寞了,找個人說說話也是好的。
更何況,說不定那人身上還有點吃的,自己已經餓了兩天了,走路一點力氣都沒有。
沒多久。
那個人跑到了跟前。
“同誌你好,可找到一個伴了!”
抗聯戰士看著站在眼前的那個人。
那個人同樣衣衫破舊,但卻洗得很乾淨。
這讓抗聯戰士疑惑,走了幾天幾夜,難道衣服褲子還這麼乾淨嗎。
那人身材頎長,臉上也有汙垢,但沒有自己這麼多。
身上背著一支漢陽造,這是不錯的好槍。
那人氣喘籲籲的說。
“同誌,終於找到一個我們抗聯的同誌了,我在荒原上幾天幾夜都看不到一個人,看見你我才趕快跑了過來。
這個人聲音沙啞,我們暫且稱呼他為路人甲。
這個路人甲說話很熱情,於是也坐到這名衣衫襤褸,肮臟不甚的抗聯戰士身邊,並不嫌棄。
路人甲詢問。
“同誌,你趕了幾天路了?”
一身肮臟的抗聯戰士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