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友眉宇低垂,聲音全是頹喪與無助,“我隻是想見見你,想與你親近,並無惡意。”
人先服了軟,段曉棠也不想真將關係搞僵,“謝謝,我沒事,隻是家裡有些忙。你可以放心了。”
“這次有些冒昧了,”烏友打蛇隨棍上,“下次投帖拜會可好?”
“不好,”段曉棠再次拒絕,“我隻是寄居此處,不算主人。”
推脫之言而已,計較起來也沒錯,小院是柳家的房子。
烏友是聰明人,已經明白事情搞砸了。
段曉棠為人自信包容,無論春風得意樓或者長安城任何一個地方,兩人相見都不會有如此隔閡。
除了他家。
烏友想不通其中道理,但明白一句話,龍有逆鱗,觸者必死!鳳有虛頸,犯者必亡!
家,就是段曉棠的逆鱗虛頸。
烏友“既然你無事,我就放心了。”
段曉棠“多謝你惦記。”下次彆來了。
隨從牽馬過來,烏友轉身踩著馬鐙上馬,“告辭。”
段曉棠“再見。”
一動不動站在台階上目送著烏友和隨從騎馬離開,直到巷口再也看不見身影。
長安城權貴人家每日都有許多陌生人登門投帖拜訪,小門小戶亦少不了走街串巷的貨郎、化緣的僧尼……上門。
但於段曉棠等人而言,家就是家,是私人領域,除了親人和認可的朋友,誰也彆想來。
大門一關,管他外頭春夏與冬秋。
陌生人上門,隻有十成十的警惕。
烏友說地址是問的,春風得意樓唯一知道完整住址的薑永嘉自有後台,一般人的索問威脅根本不會放在眼裡、
酒樓其他員工頂多知道在勝業坊,或許和五穀豆坊有些關聯,但更詳細就不得而知了。
烏友曾經在勝業坊見過他,但勝業坊何其之大,怎麼可能精準的找出來呢。
他們租的是柳家的房子,小院的大門是柳家曾經的角門。
又沒有懸掛門匾,不知內情的人經過,隻知道這裡有兩戶人家,柳家和李家。
誰會把夾在中間的他們單獨拎出來呢。
烏友剩下最行之有效的辦法就是——跟蹤尾隨。
跟蹤祝明月,許多人都知道他們是住在一起的。
祝明月或許有一點警惕心,但畢竟不是專業人士,何況東市到勝業坊一路熱鬨繁華,身後多一個人未必能察覺。
烏友烏七郎,姓是假的,名是假的,隻有排行是真的。
真真的子虛烏有。
李君璞進來時,徐昭然坐在角落,沒看到正臉,便以為是孫無咎。幾次遇見這兩人都是形影不離的。
結果坐的近了才發現並非其人,兩邊通報姓名,臉和出身來曆一對照,確認是和白秀然定親是未婚夫。
似乎上回在小院遇上秦景的時候,他也站在後頭。
李君璞原覺得白秀然段曉棠關係曖昧,如今這麼大一個未婚夫杵在這裡,一切懷疑都煙消雲散了。
這是有發展成通家之好的趨勢呀!
李君璞“看的何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