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李君璞的出身年紀絕不可能沒點故事。
祝明月曾注意到長安與其他地方相比,高門男女定親的年紀更加年幼。還以為是為聯姻鞏固勢力不擇手段。
結果白秀然解釋早幾十年時局不穩,男女早定親是為了避禍,尤其是女子,萬一娘家獲罪或被滅族,還能緊急嫁到夫家去。
不管日後前程如何,至少能保住性命,所以那時有許多幾歲十歲出頭的小新娘。
男子亦如是,不少都是仰仗嶽家逃過一劫。
高門之間不斷聯姻,不乏鞏固勢力的打算,但也是拳拳愛子愛女之心,指望災禍之時能保住一絲血脈。
也就是這些年時局稍稍穩定,他們才能定親後在家多留幾年。
可見早年政局之血腥,難怪白家在長安選擇蟄伏。
白雋生父早逝,導致他這一輩嫡枝人丁凋零,但廣蓄姬妾開枝散葉,生下不少子女。加上龐大的旁支,等白秀然的弟妹長成,各個聯姻高門貴戚。
白家姻親遍布,皇帝敢誅白家九族,就要做好整個朝堂共沉淪的打算。
不隻白家,任何一家人口眾多的高門大戶都適用。
多子多福不是沒道理的。
所以按照長安通行的規矩,李君璞身上早年肯定是有一門婚事,但現在卻孑然一身,不知中間出了何種變故。
林婉婉以多年豐富的八卦經驗,敏銳地猜出來人身份。
畢竟當事人離得近,也不知道李君璞耳力如何,隻做了一個口型前任。
不管是露水情緣,還是拿得起放不下的,絕對是前任沒錯。
其他諸人看出口型,不由得眼中精光一閃。
八卦,無分男女。
懷孕婦人神色喏喏,“我在家裡待得煩悶,出來透透氣。”
“十七娘,今日曲江邊人流嘈雜,”李君璞顯然也注意到她隆起的肚子,“萬一衝撞了就不好。”
李君璞冷淡而疏離的態度,至少確認一件事,十七娘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他的,保住了自己的“清白”。
換做現代,祝明月或者林婉婉看在往日交情上,自該挺身而出。假作親密的挽上李君璞的手,親親熱熱的喚上一句“二郎”,順便以主人翁的心態茶言茶語的問候,“這位姐姐是誰?”夾槍帶棒一頓將人氣走。
但這是長安,對方與李家知根知底,李君璞有沒有成親能不清楚。既然不是妻便是姬妾,姬妾又算什麼玩意?
何況那是孕婦,誰敢惹!
於是一群人隻能眼睜睜看著李君璞在這尷尬至極的場麵裡繼續掙紮。
十七娘不理會李君璞可有可無的關心,隻看著他身上青色的官服覺得刺眼,“我還是習慣看你穿盔甲的樣子。”
林婉婉再看不知姓氏懷孕的十七娘,上上下下透出的意難平,也不知是對自己還是李君璞。
李君璞甫一入仕就是京縣尉,青色官服,佩踰石帶。何時有過穿甲的時候。
隻能是在他入仕之前,這關係看來有些久遠了。
不能從軍是李君璞心中的一根刺,可麵對懷孕的十七娘,連火都不能發。
正不知該如何是好時,遠處一個擎著新鮮荷花的男人走過來,“十七娘,二郎,你們原來在這兒。”
李君璞不知是解脫還是尷尬,“剛巧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