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家盧家在長安高門勳貴中不起眼,但非是無根浮萍,何況榮國公乃是真正的帝王心腹。
白秀然擰著眉,“何人克扣軍餉?”必然是位高權重之人。
白旻微微搖頭,“暫時沒查出頭緒。”
砍頭財這種軍中不成文規則,沒人給白秀然白湛透露,他們未必知曉。但長安能往其中插手的高官勳貴料想也不會太多。
白雋屬於有資格但沒心思去摻和一把的人,以至於如今兩眼一抹黑。
如今屋內都是自家骨肉,白秀然亦不諱言,“會不會是楚國公?”
這裡頭肯定有楚國公的乾係,但白雋意外的是女兒直指其人,“為何如此猜測?”
白秀然“女兒覺得以李家過往,李二郎若是要針對一人,必然是楚國公。”
尋常人提起李家與楚國公,隻會想到李君玘,自幼相識,年紀相當。
李君璞與他年紀相差甚大,楚國公於李君璞而言,是大人不和小孩計較。李君璞於楚國公,是蜉蝣撼大樹。
白旻不得不再給父親和弟弟說一說自己的幼時見聞。
白雋頓時無話可說,我知道他心眼不大,但沒想到這麼小。長子一向穩妥,恍見一臉開了眼界的次子,“二郎,日後你在楚國公麵前莫要太張揚。”
這個也是二郎,年紀更小的二郎。
“哦。”白湛心底不平,但不得不應了。
試問誰會去妒忌一個孩子!
段曉棠傍晚回家見著李君璞站在家門口,青衫落拓格外悵惘。
李君璞見他提著一個木箱回來,“這是什麼?”
“做奶油的。”段曉棠含糊其辭的解釋,“你怎麼了?”
想到祝明月的猜想,難不成和今日的宴請有關?
李君璞對內招招手,“走,去校場。”
段曉棠指指提著的木箱,“我放下東西。”開門放箱子一氣嗬成。
走到校場,段曉棠聞到李君璞身上的酒氣,“你每次喝了酒都頭疼,還喝?”
不理解,十分的不理解,花錢找罪受呢。
李君璞按著額頭,“除了一醉解千愁,還有什麼法子?”
“不如拎根竹竿到曲江池邊釣魚,你釣我煮?”段曉棠提出可行性建議。
李君璞斜了他一眼,“我像會釣魚的人嗎?”
段曉棠也不知道李君璞的意思是不會釣魚,還是不屑於釣魚,
難不成釣魚佬在長安也受歧視?
李君璞走到場中擺出一個起手式,段曉棠搖頭拒絕,“你喝多了,萬一有個萬一,責任算你的還是我的?”
沒有直接責任還有連帶責任,哭都沒地哭去。
李君璞扭頭看向空地,把一棵樹當做目標定點,頗為無奈,“你把喝酒當做洪水猛獸?”
“小酌怡情,”段曉棠自有一套理論,“酒後亂性雖然隻是借口,但喝酒的確會讓人言行無忌,何況某些人借著喝酒的名義放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