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被抓,家裡還不知道會怎麼擔心。
身份戶籍根本經不起細查,無論河間王想趁機對白家發難,還是出一口惡氣泄憤。自己一個大活人就是大大的證據,根本沒有翻盤的機會。
此地不宜久留,該是走為上計。
半下午加一晚上,真沒有人來送個包子送碗水,段曉棠來不及感慨虐待俘虜,心思全然被帳外巡營的腳步聲吸引。
計算清楚時間和頻率,尋找機會。
營帳內外一片漆黑,段曉棠早借著黑夜將身上繩索掙開,不引人注意的活動手腳。
掐著巡邏的間隙,躡手躡腳靠近帳門口,一個手刀將守衛打暈,拖進帳子裡。
手摸著腰間的荷包,那裡麵是剛逃出武功匪寨時,林婉婉親手做的“護身符”。
段曉棠仿佛通過素麵的荷包摸到紙麵上的紋路,“賜予我力量吧!”
祈禱完頭也不回的掀開簾子離開。
放輕腳步彎腰從一間間屋舍一個個帳篷旁邊跑過,趁著塔樓守衛轉身的時候翻越柵欄。
一道道防線一道道守衛,就這麼被段曉棠輕而易舉的越過。
眼看勝利在望,段曉棠摸到以前跑步經過的一個地方,那裡一定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翻過去。
背後忽然一陣破風聲傳來,對方不是赤手空拳,是刀。
從腰後抽出折扇,可憐的扇背再被開一道口子,段曉棠亦躲開要害之傷。
木器與鐵製兵器聲音截然不同,偷襲之人自然認得出來,“段曉棠!”
段曉棠耳聰目明,此時隻有一個想法,天要亡我。
“河間王!”
隻差一步,近在咫尺,遠在天涯!
但凡換個人來段曉棠都能立刻將人收拾之後逃之夭夭,但千不該萬不該被河間王抓了現行。
彆無選擇,隻能舉手投降,“王爺,你也出來賞月?”
一刻鐘後帥帳周圍燈火通明,值守的親衛們人人正襟危色,夜間留宿軍中的將領都被緊急叫了起來。
莊旭一進大門,就見段曉棠跪在正中間,腳邊扔著一大截繩索,兩個親衛正拿刀指著他。
這顯然不是夜審的架勢,劍拔弩張,不由得脫口而出,“王爺,這小子刺殺你?”
段曉棠被刀鋒所製,隻能安安分分的跪在地上,嘴上爭辯,“我不是,我沒有!”
“比這可嚴重多了!”吳嶺漫不經心拿起一件罪證,是段曉棠的折扇。
扇背上兩道深淺不一的劃痕,一道是昨下午在營門口被軍士劃下的,另一道是剛才自己劃下的。
扇子不是什麼天材地寶所製,連擋兩次兵擊,全因段曉棠在出手之時考慮過角度力道,想要保存物件。
“啪”一聲扇麵打開,“與世殊倫”四個墨字顯見其上。
軍中值宿的將領不過三四個,連剛挨了軍棍的範成明都到了。
人已到齊,親衛抬著一個昏迷的軍士上前,一盆水潑下去,隻問他剛才發生了什麼?
軍士迷迷糊糊什麼都不知道,隻說脖子一疼就昏過去了。
問不出有價值的信息,立刻將人帶下去。
吳嶺合上折扇,沉聲問道“說,軍中是誰與你裡應外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