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說的是事實,願意相信的人自然會補全其中細節。
白雋見眼下形勢,論罪論才,吳嶺都不可能放人,隻得改變策略。
“隻一個兒子不圖他建功立業,平安就好。段曉棠我雖未曾見過,但聽家中孩子提起,也知是心正之人。偶爾想的軸些也是自小沒見過外人,慢慢教便是。”
白湛一聽白雋變了口風,就知道人是徹底要不回來了。
吳嶺很滿意白雋的識相,“已經讓他去讀兵書了。”
白雋借花獻佛,“我之前得了一部《孫臏兵法》的殘篇,距今千載許多戰法已不適用,但亦可從中一窺前人智慧。待會讓家人抄寫後送來請王爺審閱一二。”
吳嶺不藏私,“到時你們也見識見識。”說的是範成明和莊旭。
“段曉棠年輕,腦子活,多看看亦無妨。”白雋微微一笑,“往後有王爺提點,想必是脫胎換骨。”
既然救不出段曉棠,就送他青雲直上。
兵家藏書是將門傳承重中之重,向來是各家禁臠,非至親子弟不得借閱。
剛剛提起段曉棠在讀兵書,白雋才獻出《孫臏兵法》做吳嶺收下段曉棠的賀禮。
誠如白雋所言歲月輪轉,兵書所言或許已經不合時宜,但那是孫臏,大名鼎鼎的孫臏。
範成明莊旭這才明白,他們二人才是搭頭,沾了段曉棠的光。
閒話些許,白雋留下美酒,帶著白湛告辭。
吳嶺起身將白家父子送至帥帳大門止步,由部將接替將人送出去。
段曉棠遠遠站在帥帳外,見到白雋白湛出來時,頓時悲從心來。要早知道白秀然能請動白雋當救兵撈人,哪怕被綁成木乃伊全身發麻,他也不會想著偷偷溜出去。
彆說白雋頭一次近距離見段曉棠,就是白湛見到他全身著甲的模樣亦是陌生。
段曉棠緩步過來,站在白雋麵前,彎腰拱手行禮,“多謝梁國公。”
白雋看著眼前年輕的麵容,任誰見了也不能想象此人幾個時辰之前差點從戒備森嚴的右武衛大營中逃出去,將整個南衙的麵子踩到腳底下。
換他是吳嶺,第一時間肯定是氣瘋了,冷靜下來就要想此人是否能為己所用。
可惜這塊璞玉不能為白家所用。
“日後好自為之,莫要再莽撞了。”
段曉棠微微點頭,“我知道。”
“可惜你一手好廚藝,我還沒怎麼嘗過呢。”於尋常人而言,庖廚賤業,功名利祿方是正途。但白雋深知段曉棠並非如此狹隘之人,廚藝於他是一種榮耀。
若是善攀附之人說不定回一句“我下次專門給你做”之類的話語。
但段曉棠實誠,“秀然白二拿了不少東西回去,你一點都沒吃到嗎?”聽著都有點可憐了。
火燒到大孝子白湛身上,“父親你養生忌口,我們就和大哥分著吃了。”
失了人才再加上忌口,白雋覺得這日子一天都過不下去了。
氣氛漸漸沉默,白湛終於將心頭的疑問提起,“你昨夜真的……”
段曉棠默默點頭。
白湛“怎麼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