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曉棠開著房門,陡然光線變弱,抬頭見有人逆光而來。
辨認出來人,立刻站起來,情緒激動,“親人啦,你可算來了!”
段曉棠和徐昭然情分並不算深,但現在情況特殊,見著熟人難免情緒外露。
隻是千算萬算,沒料到來的人是徐昭然。
徐昭然自認和段曉棠還沒有到張口“親人”的份上,此行全為“受人之托”。將手上的並莊旭提著的包裹一起放在桌麵上,“衣物吃食日用,有什麼缺的我再出去拿。”
莊旭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這兩人居然關係不錯。“徐胖,你倆認識呀?”
徐昭然的態度那叫一個光風霽月,“嗯,是朋友。”
從稱呼就能判斷兩個人的關係,段曉棠抬頭,“莊參軍為什麼叫你徐胖?”
徐昭然一點也不想提這件事,“我幼時肥胖,行了吧。”
段曉棠低頭整理物品,暗道每一個胖子都是潛力股。
鹽、糖、辣椒醬……段曉棠從包裡摸出一個磚頭樣的東西,“誰把這玩意放進來的?”
列巴!
拿來敲核桃嗎?
徐昭然瞄一眼,“祝娘子說,這東西頂餓。營中不比家裡,餓了能啃一啃。”
段曉棠承認他做列巴時沒控製好比例,但沒想到最後落在自己手裡,還啃一啃,把牙崩掉嗎。
段曉棠快速清點一遍,基本能扛過一陣,但人心不足,“能帶口鍋進來嗎?”灶我可以自己挖,現在營中用的陶鍋實在怕一不小心弄碎了。
徐昭然不敢想象自己扛著一口大鐵鍋行走的模樣,斷然拒絕,“做夢。”
莊旭原本是怕他二人關係尷尬,暗中搞事讓營中不太平,結果兩人大大方方,道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於是徐昭然走的時候便讓段曉棠獨自去送,不再陪同。
徐昭然見是一人獨居,最大的隱憂去除。段曉棠果不其然如之前所說,家鄉女子亦可從軍,所以在軍營並不畏手畏腳。
小聲說道“家裡不用擔心,李二讓我給你帶句話,軍中忌諱千千萬,若想保命,好生聽上司的話。”
簡而言之,聽話,彆強!
徐昭然原以為李君璞知道段曉棠的身份,後來仔細一想,他倆交往並無異常之處。
實際李君璞不過是知道段曉棠滿腦子不合時宜,萬一衝動起來後果不堪設想。
有一事徐昭然始終想不通,“為何你不一開始就向河間王表明身份?”
四周無人,段曉棠小聲說道“若說了,隻怕河間王第一時間將我砍了祭旗。”大吳軍中覺得女子容易擾亂軍心,連白秀然都不能進軍營,何論其他人。“而且我的戶籍是白家幫忙辦的。”
彆說段曉棠不知道白家和河間王關係如何,冒然說出來隻會給白家添一道把柄,連白家也得罪了。
徐昭然原本以為段曉棠隻是以男裝示人,沒想到連戶籍都有,此事內情還需回去問白秀然。
走到營門口,徐昭然道彆,“我走了,如果有事,托莊三給我帶話。”
段曉棠點點頭,“嗯,謝謝!”
躲過日頭最烈的時候,段曉棠提著弓箭去校場練箭,不得不說軍中製式的弓箭就是比市麵上的好,隻是還需要一點時間來適應規格。
現在的狀態就是騎馬行射箭行,但騎射不行,中靶率無法保證。
吳嶺見他挽弓搭箭姿勢標準,不似無人指導,“誰教的?”
段曉棠不受影響,放出一箭,“白三娘。”
這個人選著實出乎吳嶺意料,“她教你?”
點頭影響姿勢,段曉棠隻嘴巴在動,“不過她說她射藝一般,不如梁國公和弟弟,到我這裡就更是湊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