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嶺怒上心頭,“我若是你父親,如此不學無術,非得,非得……”
原以為段曉棠是因家中子嗣眾多不受重視,方才所學不多。結果他是獨子,偶然和莊旭等人提起,父親年紀比吳嶺還年長兩歲,妥妥的老來得子。
平日除了對飲食要求高些,訓練從來是自覺自動,一絲不苟的完成,絕不偷奸耍滑,看不出一絲自幼被嬌慣寵溺的樣子。
長成今日這副連書都讀不通透的模樣,隻能是他自己不求上進。
但非得如何,吳嶺也說不出來,隻有一個兒子,做父親的又能怎樣。
段曉棠並不在意,反而玩笑道“王爺你可不能隨意給人當爹,皇室血脈尊貴。”
吳嶺“你日後讀書若有不明白的地方,找莊旭範成明問。”他們的兵書總是讀透了的。
段曉棠湊上來,“王爺,我有一個朋友自幼苦讀兵書熟稔兵法,身手也不錯,不如叫他入營試一試。”
吳嶺“你朋友叫什麼名字?”
自幼讀兵法,十之八九是將門出身。段曉棠的朋友,為何不走白家的門路?
段曉棠“李君璞。”
聽著有些陌生,但吳嶺想到另一個有些相似名字,“他同李君玘是何關係?”
段曉棠聽白秀然提過一回,“他哥哥好像叫這個名字。”
吳嶺將人名和身份對上號,頓了頓,“我和他舅舅關係不好。”
段曉棠“他舅舅不是走了很多年了麼?”人死恩怨消。
彆說舅舅關係遠,在外人哪怕李家兄弟自己眼中,馮晟也同他們親爹差不多。
吳嶺唇角微挑,“但我記仇。”
這並不算假話,早年兩人關係不佳,尤其是馮晟和先楚國公結黨之時,說是有仇都不差。
但馮晟此人對大吳確有功勳,故去多年,即便是仇怨也消解得差不多。
出於種種考慮,哪怕李君璞真有才,在吳嶺這裡也不會比段曉棠更有用。
他背後錯綜複雜的關係和恩怨,一般人可消受不起,哪比得上段曉棠勢單力孤好拿捏。
個中情況,吳嶺料想段曉棠也不會明白,他家鄉多為單傳,哪裡清楚家族門閥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
一事不成,段曉棠也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倒是吳嶺提起另一事,“右武衛軍士訓練與你家鄉相比如何?”
段曉棠在右武衛待了幾日,出於各種原因,從未和營中軍士相處過,一直和親衛們混在一處,對於此,吳嶺樂見其成。
但段曉棠觀察過他們訓練,評估各種情況,“繁瑣,但適合當前。”
吳嶺見過段曉棠的訓練,簡潔直接,拋棄所有的花巧,“他們能練成你這樣嗎?”
段曉棠隱約摸到吳嶺的脈絡,“王爺,不可能的,至少現在不可能。看著人高馬大,內裡全是虛耗。他們若是跟著我練,會出人命。”
古時軍隊十日一操是常態,三日一操便可稱得上精兵,當真是主將怠政麼,無非士兵身體跟不上,三日已經是極限。
右武衛是全國有數的精兵,能做到每日一操。待遇供應在軍中都能排上號,分例裡隔幾日會有肉食,可還是有不少軍士夜盲,尤其是現在這種新舊交替的陣痛時刻。
吳嶺知曉這是實情,“你去寫個條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