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曉棠什麼活沒乾完,當然是那一份條陳。
抬頭望望天,可惜夏季天黑的晚,“快宵禁了,不合適吧!”
莊旭“王爺相召,有什麼不合適的。”隻要一道命令下來,入夜犯禁都不算忌諱。
段曉棠原以為長安城的宵禁製度讓資本家不可能九九六的剝削,除了一種情況,老板和員工住在一起。
現在段曉棠和吳嶺住在同一座大營,真是不去也得去。
吳嶺當初沒有限定明確的截稿時間,段曉棠也就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地慢慢做下去。
問就是在寫了,要就是沒寫好。
沒想到,現在真要了。
段曉棠無奈地站起身,“你們慢慢吃,我有點事先走了。”回屋抱上一堆草稿去帥帳。
遇上守在門口的陳鋒,“陳統領。”
陳鋒手微微往後一抬,“進去吧。”
外頭天色尚且明亮,但吳嶺帳中已經點燃蠟燭。夏季熏熱的風加上微微的燭火熱度,讓段曉棠覺得自己臉上也在冒汗。
“王爺,吃的好麼?”
吳嶺微微頷首,“營中現在有多少人?”
這個問題不屬於親衛段曉棠應該知曉的事,但吳嶺問有考校的意思。
“右武衛滿編兩萬,現在約莫半數。按照現有速度,大約七日後人員全數到齊。”
吳嶺“南衙諸衛常年是不滿員的。”除非戰時。
段曉棠手往右邊一指,是輿圖架的位置,“高句麗。”
南衙拱衛長安,但戰時亦要出征。近兩年必有一戰,右武衛新舊交替,如何能不滿編。
吳嶺對考校的結果暫且滿意,“條陳呢?”
段曉棠的確未曾從軍,但他的成長經曆注定和軍營脫不了關係。從他的身上吳嶺隱約察覺一種截然不同的練兵辦法,而段曉棠如今的成就顯然得益於此。
段曉棠抱著一堆零碎的紙張,“王爺,你知道我文字不通,本來想找莊參軍潤色一二,還沒來得及。”
吳嶺“說大略。”
“辦不到,”段曉棠直言,“如果照我家鄉大法子,根本做不到。”
“我以前未曾從軍,隻知道皮毛,單以士兵的身體素質論,做不到。”段曉棠不敢提更高深更犯忌諱的文化素質、精神信仰。
吳嶺“仔細說說。”
段曉棠“我們那兒,士兵入伍,每日三餐,頓頓米麵菜肉雞蛋牛水果應有儘有。而在他們入伍之前,家庭也能保證他們的膳食所需,不僅僅是吃飽也吃好。”
吳嶺“所以你說右武營軍士看著人高馬大,內裡虛耗?”
“照我的訓練強度,很多人都會落下病根。”段曉棠翻撿出四張紙。“這是他們現有的訓練體測情況,身長在五尺六到六尺之間。”
“甲是你的親衛,原是一名普通軍士擢升,乙直說了,是範成明。丙丁都是新入營的軍士,不同的是,丙家是小地主,丁家佃農。”
一炷香內能繞校場跑幾圈、負重跑結果如何、舉起多重的石鎖、拉幾石弓,不同距離中率多少……段曉棠儘量將一項項數據量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