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旭眼睜睜看著段曉棠一本正經說瞎話,行二?他家祖孫三代加起來都沒有一個排第二的。
很久以後孟章才知道段曉棠的“行二”從何而來。
世家大族人口眾多,男女分開排行。小門小戶無所謂,但誰見過和表姐妹一起排的。
孟章或許另有要事,吃得極快,吃完便告辭走了。
莊旭方才問道“你怎麼說行二呀!”
段曉棠理由充足,“因為在我老家叫大郎,一般會被認為是冤大頭。”
豈止是冤大頭,大郎喝藥了經典永流傳。
莊旭撇嘴,“你那兒不都遍地是大郎大娘,還能怎麼叫?”
段曉棠“叫祖宗、叫幺兒、叫寶貝……”
“這是家裡人還是外人叫的,”莊旭止不住麵皮抽動,“還叫祖宗……”
段曉棠“當然是家裡人叫的,通常比喻很難伺候的東西,有時候夫婿也會這麼稱呼自己妻子。”
莊旭忍不住苦笑,“真是十裡不同風百裡不同俗,你和令尊之間怎麼稱呼?”
段曉棠“叫名字呀!他叫我小段,我叫他老段。”
莊旭苦口婆心,“你知道在長安不能這麼乾吧!”
段曉棠“當然。”自從意識到長安人聽到老段,會以為是家裡的管家後,段曉棠每次出口都會修正為更書麵的“我父親”。
莊旭“這麼看來,你對王爺還是很尊重的。”
段曉棠“我一直都很尊重王爺。”尤其是他的權勢。
段曉棠想起被放在牆角沒空搭理的西瓜,“昨天徐大送了瓜來,待會我把它放井裡去,晚上一起吃。”
莊旭點頭,“行。”
“你們聊什麼?”吳越坐在對麵,從帥帳出來遍尋不見人影,就知道在這能逮到人。
段曉棠不想和吳越一起吃瓜,說不準最後吃到自己頭上。“聊稱呼的差異。”
吳越“什麼差異?”
段曉棠“放長安會被人打死的那種。”
吳越眼睛微微睜大,不解如何一個稱呼就會被人打死。
莊旭不知為何段曉棠隻截取前半截話題,但跟著掩飾,“他們那父母管子女叫祖宗。”
吳越明白了,顛倒人倫,難怪說會被人打死。
段曉棠“七公子想吃的什麼,夥房的孫師傅手藝不錯,都可以讓他做。”
吳越尚且沒有想明白吃什麼,隻見段曉棠站起來,“我來你就要走?”
段曉棠“範長史那邊人選好了,得過去見見。你們慢慢吃。”說完拔腿就走。
莊旭算看出來了,段曉棠和吳越之間不一般,說話的神態語氣看著和善,但陰陽怪氣不比剛入營時對著範成明的時候少。
莊旭“七公子,你兩以前認識?”絕不隻是食客和廚子的關係。
吳越不敢說勝業坊驚馬一事,“我之前落到曲江池裡,是他救的我。”偏偏此事無論吳越的馬甲掉沒掉,段曉棠都從未對其他人提過。
莊旭苦笑,但你兩的模樣可半點不像救命之恩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