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團體聚集在吳越屋裡,因為隻有他這裡才能光明正大的掛輿圖。
範成明拿著小抄,將吳越平時用來消遣的圍棋子放在地圖上,白子表示小亂,黑子表示大亂。
範成明“翻近半年的邸報,這些地方都出了亂子。”
段曉棠都快沒眼看,萬裡河山一片黑白。
原來天底下這麼亂!
莊旭“嶺南交趾遼東這些地方不用看。”既不是南衙的地盤,他們也跑不了這麼遠。
每年秋收後,南衙總要活動活動露露獠牙,區彆隻在大動小動動哪裡。
有時候伸伸懶腰,有時候破國滅族。
莊旭手裡幾個棋子翻來覆去,“今年右武衛不會大動。”要大動的的營衛早就出發了。
範成明“難道等明年東征?”放著幾千人白吃肉蛋一年,吳嶺不小氣,但也不是窮大方。
莊旭搖搖頭,“哪怕右武衛今年不動,我們也得動。”吳嶺肯定想看看這批新兵的成色。
範成明“一千人能乾嘛?”後頭撥過來的兩千人根本頂不上事,最多搖旗呐喊。
一千人碰上一個突厥小部族,都夠嗆。
“一千人,可以剿匪呀!”段曉棠奪過範成明手裡的小抄,將起義民亂排除,輿圖上隻擺放上報的匪訊。
天子腳下,帝都十環,嘖嘖!
範成明“你和土匪杠上啦!”
段曉棠“不是杠,實事求是。”
莊旭“這點兵力平定叛亂鎮壓邊關的確不夠看。”但剿匪是不是不上台麵。
一千人,哪怕三千人都不可能自成一體,必然要歸入他人麾下指揮。
範成明是長史,可以領兵,但他不是專職領兵的將領。吳越身份地位都夠,但以當前河間王府的情形,誰敢讓他上戰場。
更彆提官職更低的莊旭和段曉棠。
段曉棠把範成明的小抄還回去,自己又從荷包裡掏出來一張。
範成明“這是什麼?”
段曉棠“最近兩年京兆尹各縣路遇劫匪的報案。”蛇有蛇道鼠有鼠路。
李君璞從檔案中抄的,還有祝明月等人從商人們嘴裡套出來的,各條商路上的土匪窩。
大吳可沒有匪必剿的要求,隻要土匪窩不是正兒八經豎起反旗,和官府井水不犯河水,也不是非剿不可。
段曉棠聽李君璞說起這條潛規則時,腦子都快炸成煙花。
居然能容忍非政府的暴力武裝團夥存在!
真是心胸寬廣!
當初武功的土匪窩,要不是以為遇上肥羊,非得去挑釁白秀然和白湛,也不會招來白家的攻打。
南衙正規軍的優勢就是,不會把未經過訓練的新兵拉到戰場上當炮灰。
從輪換入營經過訓練,調整一段時間後,剛好趕上秋收。
加上每年這個時間南衙都會有所動作,吳越本人想低調,但時局絕不容許他和右武衛縮在後頭。
吳越又去南衙聆聽他親愛的老父親吳嶺的親切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