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曉棠從懷裡掏出記錄的紙張,念念有詞,“這附近有個清風寨,大約百人,時常劫掠過往商旅。”
山寨人數比他們這隊商隊多,去除老弱,壯丁多不了多少。
尹金明遲疑道“他們要是不來打劫我們呢?”
段曉棠“那就和莊參軍彙合,找到山寨位置,正大光明打上去。”世上又不隻一條路。
他們此時正在高處,段曉棠掏出望遠鏡,往遠處看去,唇角微微挑起,“魚上鉤了!”
將望遠鏡遞給尹金明和劉耿文,“看看!”
尹金明一無所知接過自家司戈時常放在手裡把玩的黃銅管,學著段曉棠的模樣,右眼閉上,銅管放在左眼前,幾經對焦,終於看清遠處一棵樹的模樣。
尹金明再將望遠鏡放下,那棵樹隻有模糊的輪廓,可在望遠鏡裡卻能看見枝丫伸展的具體模樣。
段曉棠剛才說的話,顯然是從望遠鏡裡看見異樣。尹金明左看右看,終於在路旁的草叢裡看到幾個趴著的人影。
依依不舍的將望遠鏡遞給劉耿文,好在尹金明還記得正事,沒先問望遠鏡的來曆,“管事,怎麼辦?”
段曉棠“沒牙的老虎,長的爪子也不厲害,怕他作甚,往前走!”
一切皆是暗語,土匪出現了,沒有騎兵有弓箭,隨時準備戰鬥。
尹金明“我去後頭跟他們交待一聲。”
商隊陣型變換,騎馬的護衛換到中間,糧車頂在前頭。
輕騎身上有什麼一清二楚,萬一對麵一陣劍雨過來,反成了活靶子。
倒不如糧車是現成的壁壘,底下還藏有盾牌刀劍。
商隊繼續前行一刻鐘左右,道旁兩側突然跳出二十多人,旁邊的草叢不住晃動,顯然還有人藏著。
段曉棠左手支頜,右手緊緊握住身側的短刀。暗道這些人會不會說一些“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之類的狠話。
劉耿文騎在馬上,停在隊伍前端,拱手道“某姓劉,扶風人氏,敢問諸位好漢來自何地?”
對麵一陣吵嚷,“我們是清風寨的。”
“糧食留下,饒你們一條性命。”
段曉棠內心十分平靜,“沒找錯人,動手吧!”右手舉刀示意進攻。
前麵數輛糧車旁的人立刻從車架底部的暗格裡抽出弓箭和箭囊,向前聚集,第一排半跪於地,後麵數排立射。
在過去三個月的訓練中,他們每天都要搭弓射箭無數次,此刻眼前的不是活人,是見過無數次的箭靶。
頃刻間對麵連帶草叢裡的匪徒四散奔逃,待箭囊中箭矢用儘,立即讓開道路,輕騎揮刀執矛出擊。
其他人扒下外層的布衣,露出裡頭的烏黑的鎧甲。再從車底暗格中抽出武器,跟在騎兵身後砍殺過去。
為的就是擔心待會殺紅眼,分不清敵我。土匪身上哪怕有防護,又哪裡比得上南衙的製式盔甲。
弓箭、騎兵、盔甲,土匪便是再不知事,也知道這絕不是商隊。不是朝廷的正規軍,就是不知哪戶高門的私兵。
一群朝不保夕,饑一頓飽一頓的土匪,哪能和南衙軍隊抗衡。
段曉棠看著眼前砍瓜切菜一般的荒謬場麵,冷靜道“老尹,發響箭,派兩騎去通知莊參軍彙合。”雙管齊下。
“老劉、陶富康,我們走!”跳下馬車,交代道“老尹,現場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