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無法解決問題,就用武力解決,在暴力中發泄。
清楚段曉棠底細,還能下得了手的,隻有白秀然一個。
幾個弱雞脆皮不提,趙瓔珞的鞭子看起來虎虎生風,但隻能應對普通地痞流氓。
時至今日,段曉棠明白,哪怕“消極怠工”也無法安全上岸,還會在吳越範成明那兒,失去利用價值,不說拋棄,少說是坐冷板凳。
若她真是個男人,安之若素,冷板凳求之不得。
偏偏藏著性彆大雷,一旦失勢,哪朝被爆出來,連反抗的資本都沒有。
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獸性失去一切。
數百萬年人類進化,幾千年文明的塑造,上百年抗爭和奮鬥,方才構成段曉棠的血肉骨骼。
而現在的段曉棠,“人性”太多,“獸性”太少。
何時“文明”也成了弱點!
是否該感謝穿越大神扔“垃圾”的時候,沒把她們的時間線往前往後撥,或者落點向北。
到真正弱肉強食的社會,三人未必能生存下來。
段曉棠清楚自己遲早會“勘破”,隻是不知道時間線卡這麼急,讓朋友們擔憂不已。
再“想不開”,白秀然真會動手。
段曉棠將被子拉到頭頂,蓋住臉,傳出來的聲音悶聲悶氣,“怎麼交了你們這一群損友!”
彆人的朋友溫柔可親,自己的朋友牙尖嘴利,說話專戳人肺管子。眼看文的不成,就打算來武的。
白秀然“都是運氣和緣分。”是你的也是我的。
卻不知道,若非意外,她們本不會有交集。
不隻白秀然和段曉棠等人,連段曉棠三人之間都不大會有,她們的家庭環境,職業愛好差得太遠。
能強行扯上關係的情形無非幾種,段曉棠和林婉婉大概是看病和醫療糾紛,換到祝明月身上就是就業和勞動仲裁。
聽起來都不怎麼愉快。
白秀然也一樣,假如她們在同一條時間長河,她可能都不姓白,嫁的人家也不姓徐。
後世唯一可能知道她的存在,大概就是等長安這片地界建地鐵,挖出她的墓葬。
墓誌銘上記載的一生,誰誰誰的女兒、妻子、母親,也許連名字都不會留下。多是一些“累世冠冕,承家禮邦;心諧婉淑,性蘊矜莊”之類的套話。
“千年萬歲,椒花頌聲”,隻是虛妄。
一個普普通通的高門貴女,一個麵目模糊的婦人。不會有人知道,曾經有一個叫白秀然的女孩子多麼生動鮮活。
陳娘子輕輕敲門,隔門說道“段郎君,世子、範將軍還有莊校尉來了!”
段曉棠瞳孔微張,“他們到哪兒了?”
陳娘子“徐郎君帶到正屋,馬上過來。”
段曉棠披散頭發睡在炕上,被子裡隻穿了一件裡衣。
白秀然連忙將炕尾的衣裳扔過去,然後四處找發帶。不是周全禮儀,隻為不在外人麵前露出端倪。
上司同事探病表達的重視和關心,但段曉棠隻想說這重視關心給你要不要,純折騰人。
上回李君璞上司來探病,旁觀都覺得麻煩,真落到自己頭上,段曉棠隻想問候他們祖宗三代。
邊穿衣裳邊惡狠狠說道“以後但凡不是病得快死了,不熟的人來探病,非得記他們三年。”記仇的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