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各分幾頁檢查,確認沒有問題。
段曉棠伸個懶腰,“明天應該能交差,今天辛苦你倆了。”
杜喬坦然道“沒事,我離當世最能紙上談兵的兵法大家不遠了。”
祝明月謄寫的是要交給吳嶺的,林婉婉的字,自由奔放,至今隻有三個人能一字不錯的完全認識,她本人和兩徒弟。
於是趙瓔珞被叫來抄寫一份,留著段曉棠往後看。聞言有些奇怪,“為何是紙上談兵?”
杜喬側身,麵容在燭火中明滅,“趙娘子,覺得我能上戰場?”
杜喬的身體不說弱不禁風,但絕對稱不上強壯。
趙瓔珞微微挑眉,“紙上也不錯,陶冶情操。”也不知道從哪找出這個詞。
杜喬“齊地文武分野,不似關中文武並舉。”似乎是解釋自己“文弱”的原因。
譬如杜喬一心從文,秦景和葛寅一意從武。
李君璞“各地風情不一,關中近草原,受胡風影響甚多。”
段曉棠“這隻是尚武的來由,崇文呢?”
祝明月“長安、關中是天下的中心,世上最富裕的地方。機會多資源多,可以儘心培養子弟。與之相比,齊地困乏一些。”
“歸根結底一個字——窮。”
有限的資源,隻能走一條儘可能接近成功的道路。
就像富裕地區的孩子會上很多課外的補習班興趣班,而貧困山區的孩子,許多年後才知道少年宮是什麼。
“大晚上能不能不說這樣的話題,”杜喬捂住胸口,心口好像中了一箭,片刻後恍然道“不過道理好似是這樣的。”
如果父親健在,家境優渥,杜喬不說到秦景葛寅的地步,但弓馬是必學的。
段曉棠清清嗓子,“長林,不如趁現在有機會,把小時候落下的作業補一補?”
杜喬確信,哪怕幼時有機會練武,他仍會從文,因為實在不喜歡渾身大汗的粘膩感覺。“不用,我回去了!”立刻從炕上滑下去。
段曉棠在身後大喊,“注意巡查的坊丁!”
李君璞告辭,“我也回家了。”
段曉棠“改天請你們吃飯。”
李君璞較了真,“改到哪天?”
段曉棠“你們定。”
李君璞“年前都沒時間。”
段曉棠“這麼忙?”
李君璞“年關難過!”說的既是他自己,也是萬年縣的普通百姓。
一大早段曉棠在南衙外避風處找到莊旭,先開口吐槽道“這副模樣,要不是南衙守衛見你麵熟,非得當細作抓起來不可。”
莊旭簡單解釋,“躲著避風,哪裡像細作?”
段曉棠左右打量,“你挑的這個位置吧,可以看清進出大門的每一個人。但大門那邊不仔細調整角度,就發現不了你。”
莊旭冷哼一聲,“南衙屹立多年,你以為他們不知道這個位置。”敢站這兒都是問心無愧的,“東西呢?”
段曉棠從馬鞍後的布袋裡掏出文稿,遞給莊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