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婉哪能不明白,扭頭歎息道“那是祝總留著養魚的,頂多栽點蓮藕。”
趙大夫在莊子上待了一個多月,漸漸品出些樂趣,這也想種,那也想試試。
彆人集郵他集藥。
趙大夫念經似的,“白花蛇舌草、芡實、蘆根、白茅根……”
林婉婉急忙打斷,“有些種類長安根本種不了。”最終在趙大夫炙熱的目光下敗下陣來,“我回去和祝總吹吹風。”
“彆抱太大期望,頂多分我們一個池塘。”
林婉婉以前對白花蛇草水不屑一顧,現在倒有些好奇它的味道。
趙大夫退一步,“一個也行。”他就想做點實驗。
林婉婉另外提及,“過陣子大慈恩寺再開義診,你去麼?”
趙大夫錘錘腰,“我這把老骨頭去湊什麼熱鬨。你要幫手,把金業帶去。”
林婉婉對趙大夫“倚老賣老”全無辦法,上山下水全無問題,哪來的老骨頭。
今天活計不多,師徒幾個乾完活,收拾收拾回城也不過午時。
趕車的人換成丘尋桃,臨到進城的時候,見城門附近聚集著一堆紈絝,立刻讓馬車往旁邊走一點。
紈絝們約有十來二十人,肆無忌憚的玩笑。
“馮四呢,答應了又不出現,上哪鬼混去了?”
“白等他這麼久,不守信義的東西!”
“算了,榮華富貴近在眼前,他要來自然會追上來。我們快去洛陽,那邊還有人呢。”
“走,走,不等他了!”
紈絝們加上身後的隨從上百人,在長安城外疾馳,最終隻留下一路煙塵。
三月中,對林婉婉而言,最重要的事,不是去曲江賞春,而是大慈恩寺義診。
義診前的籌備會議上,林婉婉提出過許多意見,但最終被采納的不過數條。
到底聲望不足,人家看她出錢出力,是濟生堂的東家,方才給個麵子。
最顯著的唯有兩條,分診製度和包飯。
和大慈恩寺磨了許久,定下午間一頓免費的素齋。
各個大夫將擅長的方向報出來,接診相應病患。
許多藥童沒有正式問診,實際醫藥底子打得紮實。有餘力的大醫館派幾個藥童出來,對病患照病症簡單分類,帶到對應的醫帳。
濟生堂派出的是趙金業,朱淑順和謝靜徽兩人學了一段時間,輪流去參與分診和醫帳內問診。
丘尋桃和姚南星負責記錄醫案脈案,杜若昭剛入門,隻有看熱鬨的份。
早上彙合的時候,林婉婉背後六個藥童一字排開,讓其他大夫咂舌不已。
什麼叫排場,這就叫排場!
林婉婉所在的醫帳外,排隊的都是女人,且是罹患婦人病的女人。
林婉婉坐在主位,朱淑順坐在側位,恰似去年義診時的場景。
林婉婉看診速度快,朱淑順慢得多,嚴格按照望聞問切的步驟來。確定病症,斟酌藥方……
然後趁著林婉婉叫病人的間隙,奉上診治方案確認。
林婉婉安慰道“看出什麼病症,該如何診治,大大方方地寫下來。現在有我托底,萬事不用怕。”
若遮遮掩掩,或許能得一時表揚,但一個不好,為往後種下禍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