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麵見徐昭然抱著一個人從縣衙偏廳出來,大庭廣眾之下,懷中是誰不做他想。
吳嶺關切道:“三娘怎麼了?”
徐昭然悶聲道:“回王爺,動了胎氣。”
吳嶺:“回家好生休養!”
再向前一步,朗聲道:“諸位受驚,亂事皆已平定,南衙軍士會護送各位歸家。”
再多的溫情話,都不如實際行動。吳嶺出現在此,不僅南衙諸衛的人信他,連北衙四軍的人也相信,外頭真沒事了。
各自按照家宅遠近劃分隊伍,帶上婢女隨從歸家不提。
離開萬年縣衙時,正與李君璞押回來的牛家一乾人等,擦肩而過。
若沒逃出來,南北衙兵敗,她們中某些人下場不會比牛家好多少。
或許是剛經曆過皇城內外的殺伐,亦或者聽聞白秀然在牛家的經曆,徐昭然一貫溫和的麵孔,竟有些肅然的跡象。
明知道他是關心則亂,但林婉婉實在沒膽量頂著這張臉,說沒什麼大事。
隻能聲東擊西,“秀然,你回家跨個火盆,再拿柳枝灑灑水,最近幾天不要練武騎馬,靜養就好。如果覺得不舒服,再請個善保養孕婦的大夫到家裡看看。”
拜佛運動量大,睡祠堂不舒服,這些事都可以推到往後做。
徐昭然:“跨火盆會不會動作太大!”
林婉婉眨眨眼,白秀然隻是需要多注意些,不是瓷娃娃。
但“人窮誌短”客戶至上,林婉婉有的是折衷的辦法,“也可以換成火罐。”
要再不滿意,她還可以提供火焰杯的選擇。
好在徐昭然沒提更過分的要求。
祝明月:“過兩天,我們去找你玩。”
徐昭然此行除了接白秀然,順道也把祝林兩人送回家。斟酌些許時候,“我送三娘去白家。”
此時少有女子在娘家養胎,但現在情況特殊。徐家連個長輩都沒有,徐昭然又要進宮當差,若真有個萬一,府內隻有白秀然一人,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若去白家,好歹有白旻和鄭惜娘能照應幾分,小住幾日,把這段風頭避過,應該沒問題。
白秀然不知徐昭然為何比自己還緊張,但明白他的顧慮,“好,回白家。”
徐昭然:“等安定下來,我再接你回家。”
林婉婉隻覺得眼睛都要瞎了。
兩人在小院門口下車,林婉婉同白秀然夫妻兩道彆,“好好歇著,不用太擔心。”
等馬車離開,林婉婉小聲和祝明月說道:“我覺得秀然這一胎,徐昭然的反應說不定比她還大。”
好在算算時間,正好明年春天坐月子,不冷不熱。
小院大門打開,祝明月遙望朱雀大街和皇城方向。
林婉婉見四顧無人,吐槽道:“造反大舞台,有夢你就來!”
可憐死在皇城腳下的囚犯們,這裡麵有作奸犯科者,說不定亦有含冤入獄的,老老實實蹲監獄。結果因為上位者的一時私心,成了炮灰。
祝明月沉沉歎息一聲,“陳娘子,麻煩點個火盆放門口。”
跨火盆這玩意,在小院都是常規操作。
兩人剛跨過火盆,進到院裡。杜喬和潘潛急急忙忙從西院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