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大營除秦景率領的一隊精銳騎兵外,其他化為步兵,由周陽夏統領。
兩衛大營亦如是,除了給莊旭留了一隊弓弩手,全部上馬。
所有人,隻分兵種,不問來曆。皆由孫文宴指揮,呂元正襄助。
範成明騎馬站在段曉棠身前,看著遠處景象,嗤笑道:“真把這顆大頭拿出來,也不怕斷掉。”
當初段曉棠拿左廂軍一千訓練已久的輕騎練手,頂著一顆“大頭”都隨時可能脫節。
遑論渡口大營的烏合之眾。
從軍日久,範成明練出一些眼力見。
毒蛇藏信再厲害,終歸是靠人來指揮,靠人來完成。
或者說它的威力來源於楊章本人嫻熟的輕重相兼指揮技巧。
旁人隻會是東施效顰。
說的刻薄些,毒蛇藏信的一字長蛇陣厲害,是因為楊章厲害,而非陣法本身。
同樣的人馬,讓孫文宴和吳越分彆指揮,戰鬥力截然不同。
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
段曉棠想到楊碩如此自信,該說這是一個做兒子對父親的信仰,還是儘信書呢。
段曉棠:“老子英雄兒子自認為好漢,我們該感謝,楊碩如此敬仰他的父親。”
信楊章得勝利。
陣法之威力,來源於配合,而非名號。
換段曉棠來,不會將寶全壓在一個威力巨大但不熟悉的陣法上,左屯衛逃出來的重騎,可以當做一道後手,而非殺手鐧。
擂鼓聲起,全軍出擊。
渡口大營,一字長蛇陣就地擺開,宛如一條巨蟒,橫臥在無儘的平地之上。
陣勢浩蕩,威武不凡,仿佛要將這一片小天地都囊括其中。
對麵東萊聯軍的騎兵位於陣列的兩端,如同兩把鋒利的刀刃,隨時準備給敵人以致命一擊。
步兵則位於陣列中央,穩如磐石,構成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線。
各色戰旗高高飄揚,隨風翻動,顯得格外醒目。
孫文宴穩坐高台,兩側分彆坐著一群未上陣的兩衛和江南大營將官。
一道道鼓聲一把把令旗,將他的命令準確無誤的傳遞到各軍中。
“吳越”一身閃亮的明光鎧,帶著他的大纛牙旗,移動到寧岩所部身後,是為壓陣。
兩軍相接,段曉棠第一次參與數萬人的會戰,這一刻,看不見同袍,也看不見自己。
所知所覺,唯有眼前的敵人。
聯軍騎兵從兩側猛擊“蛇首”,步兵上前控製“蛇首”移動的方向。
楊碩有兩把刷子,陣勢一變,“蛇尾”上卷,攻擊重心全部壓在兵力相較薄弱的寧岩部。
寧岩自知不敵,為自保不得已退開。他這一退可不得了,一下將後麵的“吳越”暴露出來。
“吳越”在後不知前方情況,待反應過來時,已經與長蛇陣短兵相接。
陽光照射下,仿佛一具移動光源,成為全場最矚目的焦點。
明光鎧麵甲之下,看不清表情,但楊碩可以想象吳越現在有多驚慌。
擒賊先擒王,國之嗣親王,好一條大魚,可不能放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