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遊泳健兒,普通人不大可能橫渡一條大河。
必須要到特定的渡口乘船,而以現在的環境,每一個渡口都會嚴格審查渡河人員。
楊胤和逃走的心腹,若沒有萬全的把握,不會輕易涉險渡河。
楊胤不大可能長期潛藏深山,城中多兵丁,最可能是躲在某個大戶的莊園裡,避開風頭。
而那些大型莊園,隔絕內外自給自足,外人根本不清楚裡頭的情況。
楊家世傳豪門,兩代權臣,關洛一代有名有姓的人家,沒誰敢拍著胸脯講,他和楊胤沒關係。
區彆隻在關係深淺。
楊胤兄弟幾個一旦逃脫,好一點遁入哪個深山野寺道觀,跳出紅塵,差一點重新舉兵。
段曉棠算是看出來,這些世家名族,沒一個好相與的,死也不休。
次日清早,整兵再度出發。
段曉棠:“路過大道旁人家時,問一問,近幾日有沒有陌生的成年男子結隊經過。”
死馬當活馬醫!
至於老君山,現在大約隻是一座單純的山,段曉棠沒有帶軍士上山搜查。
幾萬人灑在陝州洛陽周邊,半點水花都不見。
除非拉網式排查,搜山檢海,否則想把幾個人找出來,難於登天。
尹金明:“校尉,前方距離洛河還有五十裡。”
段曉棠抬頭看看天色,日頭正烈。
“原地休息一個時辰,吃點乾糧。下午去最近的渡口紮營。”
在那裡觀察一兩日,如果找不到蛛絲馬跡,隻能回師。
兩千軍士各自找樹蔭坐下,啃起乾糧來。
段曉棠:“我們附近有哪幾支軍隊?”
劉耿文:“根據出發時的劃分,東邊應該有一隊洛陽守軍。”
但軍隊在外,怎麼走,走多遠不好說,尤其是這種憑運氣的搜檢任務。
段曉棠:“若遇上洛陽守軍,多留兩個心眼。但也彆把關係搞得太僵,誤傷友軍。”
段曉棠現在算是明白,以前某些影視劇中為何總提中央軍和地方軍的矛盾,還以為誇大其詞。
現在換她來,她也不敢全信呀!
若旁邊是左武衛還好說,同是長安南衙出來的,看在範家兄弟麵上,有幾分香火情和信任度。
有商有量,能把事情做下去。
有時候門戶之見,都是因為吃的虧太多。
而以段曉棠如今的實力,根本無法改變,隻能儘量保全自己。
午休結束,段曉棠站起來拍拍手,“整兵,出發!”轉身翻上馬坐好。
不一會兒,尹金明騎馬過來,麵有急色,“校尉,周營長他們沒回來!”
右武衛中軍和左廂軍有專門的夥頭軍,編入各營,通常一營十個。為了方便,統歸周水生管理,自成一體。
段曉棠等人稱呼為“火頭營”,實則在右武衛的編製中,有實無名。
所以平日大家見到周水生,稱呼一句“周營長”,既是調侃也是尊重。
彆家的火頭軍在食物鏈最底端,而段曉棠麾下的,真管著全軍的肚皮。而且火頭營除了做飯,其他時候也跟著訓練的。
這些人近水樓台,嘴上肚皮從來不虧,一般的戰兵未必是對手!
段曉棠:“他們做什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