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你們想知道哪一節?”
白湛:“黃河渡口一戰。”
他感興趣的是左屯衛的重騎,偏偏段曉棠說到此處總是避重就輕。
秦景幾人的位置和段曉棠一樣,都是騎兵前鋒,說來視角都差不多。
袁昊安:“我們就好奇,怎麼看出毒蛇藏信的?”
袁家兄弟甚至問過袁奇,但袁奇不領兵,頂多知道楊章善用一字長蛇陣。
流傳幾百年的固定陣法,誰能想到楊章說改就改,且威力巨大。
周浦和:“不是王爺說的麼?”
要不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見多識廣的好處。
白湛一拍腦袋,“如此看來,重騎在戰場上,亦非無敵。需得友軍策應,孤軍深入容易掉進陷阱。”
右武衛幾乎一人無損,就拿下左屯衛六百重騎。
而這六百騎要養起來,僅耗費的資源都是海量。
秦景:“戰場上沒有常勝的軍隊,也沒有常勝的將軍。”
周浦和:“段校尉從軍至今,似乎沒打過敗仗,連招降都不做。”
段曉棠的戰績如此耀眼,難怪楊胤對她惡意滿滿。
白湛笑道:“她是真不會招降,不是開玩笑。”
輪到萬俊艾吃驚,江南各種勢力林立,哪怕孫文宴手握重兵,還得和各方頭頭腦腦虛與委蛇,交換利益,招降一二呢。
白湛:“頭一回出征,範二將軍怕不穩妥,專門請範大將軍給幾人講解剿匪要點。”
“範大將軍何種風格,大家都清楚。”
所以,這個鍋不能甩到吳嶺吳越韓騰頭上,分明是範成達沒教全套。
往昔人人隻知,範成達作戰勇猛,年輕有為。但弘農宮一戰,才真正看出這位新晉大將軍和左武衛的底色。
李君璞這邊有馮睿達,段曉棠可以找梁景春幾人,一番打聽,拚湊出弘農宮戰場的全貌。
段曉棠直言,若守在弘農宮的人是她,恐怕防線被撕開的一瞬,就在思考如何撤退。
段曉棠的作戰理念,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
傷亡到那份上,她這個主將說不定比軍士更先崩潰。
段曉棠不是隻能打順風仗,逆風戰也能打,但絕境翻盤,未必扛得住。
當日弘農宮的統帥隻能是李君玘和範成達,隻有他倆才能扛住楊胤的攻擊強度。
白湛一番辯白,範成達繼吳嶺之後,成為南衙第二頭鐵的娃。
小二陸陸續續上菜,另專門放了一盅紅棗當歸雞湯在袁昊嘉麵前。
袁家兩兄弟看起來都不甚強壯,時日日久,秦景也分不清到底是三還是四,這會明白了。
白湛樂得做東道,“嘗嘗春風得意樓的菜色,長安數一數二的美味,比我家好吃多了。”
正小口喝湯的袁昊嘉微微抬頭,質疑道:“二者有可比性?你家的飯食,狗都不吃。”
白湛辯解,“其實也沒那麼難吃。”
袁昊嘉:“那你回去吃,來酒樓作甚。”
白湛不欲多與虛弱的表哥爭辯,也確實沒什麼底氣,“來都來了。”
論到萬俊艾周浦和好奇,白家的飯食有多難吃,才能把子弟逼得出來找外食。
不都說長安高門,各個家學淵源,連菜方子都是私房。
其實白家的飯菜稱不上難吃,不過清湯寡水,不符合大多數人口味。
其中就包括享受慣了,愛大油大糖的白家人。
一邊是健康,一邊是口腹之欲,每一次博弈,體現的都是赤裸裸的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