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盧茂敗軍後,皇帝才下令讓諸將自行其是,放開指揮權。
曾經發生在這間小院的爭論,是否該“為尊者諱”,今日終於見到實例。
眾人萬分“艱辛”,遮遮掩掩將前因後果梳理清楚。
在座都是可信之人,隻是有些“大逆不道”的話,隻能說給最最信任的人聽。
段曉棠先前還奇怪,為何範成明從遼東回來,忽然對吳越的態度好上那麼一丁點。
不多,但能感覺出來。
不然在洛陽段曉棠追打吳越時,就不是勸和,而是起哄。
段曉棠:“爵位大概保不住,但朝廷沒有清算盧家婦孺的意思。”
白秀然:“從哪打聽的?”
段曉棠:“世子告訴我的。”
吳越背後是輔助監國的吳嶺,他的消息應該是最全麵最官方的。
徐昭然按住眉心,“燕國公統帥的是他所屬的軍隊,並非如外頭傳言一般,險些將幽州大營全賠光。”
折的隻是盧家的勢力,而非幽州大營全體。
白湛:“燕國公死後,幽州大營群頭並立,皇上有意提拔兩位,彼此製衡。”
杜喬:“有幾封恩蔭幽州大營子弟的文書,從河北發來,剛到吏部的案頭。”
隻是杜喬見識淺薄,看不清他們背後的派係。
格外補充一句,“沒有一個姓盧的。”
李君璞:“可惜不知道他們的姻親關係。”
天高皇帝遠,天高軍鎮也遠。
直至此時,關於盧家母子的消息,還是隻有孫安世那一條源頭。
祝明月:“孫世子的消息,從何而來?”
秦景:“他在禦營附近,遇見一個曾跟阿照一起來長安的幽州子弟。”
“對方隻知道母子兩下落不明,燕國公靈前空虛。”
死生事大,若非真出了意外,盧照母子兩不可能不出席盧茂的葬禮。
對盧照身邊的人,孫安世比秦景清楚,他倆從前為催要軍需,同進同出許多次。
而盧照每次來找秦景玩,都是輕車簡從。
白秀然:“盧小郎當時在何處?”家還是軍中,亦或其他地方。
盧照的年紀,不上不下,剛好可以到戰場曆練。
秦景:“隻知在軍中,具體在哪個位置,不清楚。”
祝明月:“你姑姑為人如何?”
這件事中,最奇怪的就是,連秦彤也下落不明。
一個婦人,丈夫兒子都沒了。但凡不是深仇大恨,都不會朝她下手,留著苟延殘喘便是。
但偏偏連丈夫的葬禮都沒有出席,她在哪兒?
若擔心她說些不成體統不合規矩的話,如何處置,早有範成明打樣。旁人在旁道一句,哀毀傷身,不能自已便混過去了。
秦景眼中瞬間劃過一道光,“姑姑離家時隻有十五歲,據母親所言,性情爽利,弓馬嫻熟。”
隻有這樣的女人,才能在那個混亂的世道存活。從齊地的故鄉,流落到陌生的遼東,依然倔強地活著。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qiv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