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照生還的幾率小,但秦彤的失蹤大概率是幽州本地勢力下的手。
幽燕之地民風彪悍,古有聞名。
連孫文宴都沒把握,能通過官方層麵的周旋,找到秦彤和盧照的下落。
正是深知這一節,秦景才會辭官,鋌而走險親去遼東尋找。
熏風催人心,一行人再度在路旁送彆秦景。
段曉棠將一個大背包掛在馱馬上,“擔心行李超重,準備的東西都塞裡頭了。”
“比之尋常多了醫藥睡袋,還有兩條列巴。”
大吳遠行可不像現代,帶錢或手機出門就行。真到荒郊野嶺,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段曉棠清楚列巴名聲在外,“多放了葡萄乾杏仁核桃,味道比尋常要好。”
越說聲音越低,列巴乾硬之後味道都差不多。
秦景:“多謝!”
朋友們一句一句道彆,李君璞重重拍拍秦景的肩膀,“等你再來長安,我們一塊喝酒。”
恐怕等秦景回來,他已經外放了。
徐昭然:“等你再來,我孩子都出世了。”
秦景:“一定給小侄兒備上賀禮。”
徐昭然:“說好了!”
孫安世不顧傷痛,搭乘馬車來送行,猶猶豫豫從胸前取出一封信,交到秦景手裡。
“父親傷懷,就不親自來了,這是他讓我給你的。”
“要真有萬一,把它拿出來。”
信中內容乍看沒有特彆的,尋常舉薦勉勵之語。
但秦景真要“落網”,把這封信拿出來,有孫文宴作保,遼東官員和幽州大營的將領,就不能不管不顧把他殺了。
先把命保住,其他的往後再做計較,實在不行,江南亦有幾個流放地。
秦景感念孫文宴的厚待,“多謝國公。”
孫安世:“行了,走吧!彆誤了宿頭!”
秦景投奔江南大營隻帶了兩匹馬,離開時亦隻有兩匹馬。
原先獲得的賞賜,絹帛早散給周圍的兵將,隻留下方便攜帶的金餅。
長安熱熱鬨鬨,有人來有人走。
送走秦景後,小夥伴們紛紛散去,各回各的作坊衙門大營。
段曉棠上半身靠在椅背上,雙腳搭在桌子上,整個人顯得少了一半生氣。
範成明:“秦將軍走了?”
段曉棠:“嗯。”
範成明感慨,“說辭就辭,有魄力!”
莊旭:“不敢想大表哥的心情。”剛知道人辭官,還不曉得人已經走了。
範成明:“等秦將軍在家鄉待夠了,來京城謀官,剛好進右武衛,我們這蘿卜坑多。”
莊旭:“你想得美!”人找老東家不方便麼。
範成明總不能說,秦景和孫安世處不到一塊去。
段曉棠唉聲道:“我也想辭官。”
幾人平日開過的玩笑多了,範成明沒在意,“辭官作甚?”
段曉棠:“給春風得意樓步步高研發新品,走這麼久,富貴都不認識我了。”
“我種的菜熟了,得收!”
範成明:“讓下人做不就行了。”
段曉棠無力地搖搖頭,“你不懂。”
“我本就不喜歡兵事和戰場,也不好功名利祿,更沒有光宗耀祖的想法。”
“這個將軍做的,沒什麼意思。”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五十三天都想辭職。”
剩下的十二天,發俸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