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幾口人從城外回來時,天色還早。李弘業欲尋小夥伴柳三郎不得,走親戚還沒回來,隻能跟著王寶瓊來東院玩。
王寶瓊進來,見兩張牌桌空了大半,問道:“林娘子他們呢?”
張法音往廚房方向一指,“在那兒呢。”
王寶瓊倒跨一腳,身體半仰望廚房方向張望,隻見幾個人圍在一處。
笑道:“幾個花襖子,都分不清誰是誰了。”隻看得見衣裳和一個個烏壓壓的腦袋。
段曉棠握緊菜刀,小心將米花糖切割開,先切成一指寬的長條,再切成一指節厚的薄片。
見李弘業站在外圍湊熱鬨,放下刀,拈起一小塊,“弘業,嘗嘗!”
也不一定老少鹹宜,比如有些人就不喜歡吃甜的。
李弘業歡天喜地接過,“謝謝段郎君。”
段曉棠將其他的裝盤,給諸位沉迷於牌桌的大小賭鬼攢一攢零食。
林婉婉接過,手一揮,山大王回桌啦!
段曉棠將簸箕、油紙、菜刀收拾好,出來見李弘業還在慢慢咬米花糖,忽然想起一件事,他好像在換牙。
段曉棠:“弘業,隻能吃一塊哦!”
李弘業聽話慣了,沒有提出反對意見。
段曉棠:“你二叔三叔呢?”
李弘業:“在家裡。”
段曉棠也不管他們,“行吧。”
大年初一在米花糖的香氣中慢慢過去,等到第二天,段曉棠還在扒花生。
祝明月路過,“今天又搞什麼花樣?”
段曉棠:“花生糖。”
初二走嶽家,周圍幾家年輕人中,隻有李君璠成了親,但他的嶽家在千裡之外。
柳家有客,要找人玩,隻能來東院。
李君璠是新手,由王寶瓊在後頭指導。
林婉婉“質問”牌搭子,“你一個人來作甚,把你兒子抱來呀!”
顧盼兒:“舅舅舅母抱著親香,”轉頭問道:“李三,你家孩子呢?”
李君璠一愣神,“對啊,安兒呢?”
王寶瓊氣急反笑,“在家睡覺。”
林婉婉“懷疑”無良父母的節操,“你倆出來玩,給他喂雞蛋?”
王寶瓊自證清白,“他自己睡的。”和我們沒關係。
一桌人說來說去,說起各自身邊的八卦。
譬如李君璠說起一個千牛備身,不是徐昭然,其他人。娘子剛走,被高官看上,想做媒。
現成的高枝來了,出乎意料的被拒絕,人覺得夫妻情重,一時半會走不出來。
林婉婉低頭一笑,抿著嘴憋了好一會才說,“這人我知道。”
顧盼兒:“怎麼樣?”以為有其他八卦。
林婉婉:“長得不錯,果然是能進千牛衛的人。”
混的久了,林婉婉什麼底細,顧盼兒能不清楚,她倆一塊偷看的楊胤。
顧盼兒:“管管你的嘴,彆把人搞塌了。”
林婉婉長歎一聲,“他在我這兒早就塌房了。”
顧盼兒忽然來了興趣,扭過身子,“怎麼回事?”
整個人神采飛揚,林婉婉覺得她是在使美人計,堅定道:“不能說。”八卦也要有底線。
顧盼兒:“不告訴杜郎君和李三,我倆偷偷說。”
林婉婉:“我答應了人的,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