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牙人:“就讓我這小徒弟去吧,他這會正該教練跑腿傳話的活。”
說是徒弟,其實也是遠房親戚。
陳牙人手輕輕一招呼,小徒弟一溜煙就往外跑,去兩位工匠家找人。
陳牙人知道祝明月不管是買是租,最後都要在屋舍上“動動手腳”。
故而提前給徒弟交代好李匠人周木匠家地址,連算命堪輿的王瞎子的下落也說過一次。
祝明月:“你們先看看區域怎麼劃分。”
這座地方並不小,四進院寬寬敞敞。
不一會兒,合夥的牙人回轉,衝陳牙人交代幾句。
陳牙人對祝明月道:“祝娘子,屋主同意了,明天一早就能過契約。”
祝明月一如既往的爽快,“沒問題。”
不久後,李匠人周木匠帶著一二徒子徒孫趕到,眾人商量的內容變成如何改建。
先把前頭的鋪子整治出來,開業回一波血。製酒可以暫時放在莊子上。
另一頭,危弘博風雨無阻算不上,連續帶在家吃不下飯的兒子來濟生堂做貼敷。
回家仔細回想才發現,危泰初不僅僅是不喜歡吃,他連看見,眼光都要回避。
可見是真心不接受家中祖傳的飲食。
危家同心協力,數管齊下,緊急尋牙婆買了一個善調羹的廚娘回家,然後發現,不僅危泰初能多吃兩口,連帶其他人,胃口也變得略大了些。
一切向好發展,至少不會青天白日的在大街上昏過去,讓人懷疑命不久矣,或者家中虐待。
但前些時候,危泰初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餓”昏,又被大張旗鼓送回家。
現在“病根”查出來,病症也在慢慢解決。但危家不知該如何對外解釋,危泰初餓昏的原因,隻是因為不喜家中飯食。
更深層的原因則是——危家祖傳的菜方,或許不合長安人的口味。
那天鄭鵬池舉箸躊躇的神態,他們都看在眼裡。
這叫一向以自家私房菜為傲的的危弘博,頓感失落。自己謙辭叫敝帚自珍,沒想到最後真成“敝帚”了。
診室裡燃著炭盆,溫度略有所提高,危泰初做貼敷需要解開上衣,即使理智告訴他沒有那麼冷,但解開衣帶的一瞬間,也不禁起雞皮疙瘩。
杜若昭敲門進來,“鄭大夫,藥配好了。”
危泰初急忙將衣裳合上。
鄭鵬池接下藥,“若昭,先出去吧。”
杜若昭:“嗯。”
危弘博原以為杜若昭等人,是醫館內的奴婢,耳濡目染略通些醫術。
但隻聽名字,若昭、靜徽之類,絕不是奴婢會用的名字,甚至沒點底蘊的人家,根本想不到這些名字。
後來才知道,這幾個小娘子是正兒八經的小藥童,有朝一日出師,就是長安少見的女醫。
鄭鵬池搓熱手心,將貼敷的藥材放置正確的穴位。一邊敷一邊交代,“現在有些起色,家中的湯藥吃完,便換六君子丸。這是丸藥,服用方便些,早晚各服一丸。”
大戶人家不缺熬藥的的奴婢,但藥丸總沒湯藥那麼苦。
尤其對危泰初這種脾胃久經“傷害”的人而言,少苦一點是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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