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招撫的實績,不是不會。
隻是當時教段曉棠三人時,確實沒想起來。
何況範成達心知肚明,左武衛留在長安,不是因為狗屁的大將軍不懂招撫,而是為了吳嶺。
次日清早,段曉棠終於近距離見到薛曲。這位右屯衛將軍,外表並不像武夫,長相頗為儒雅。
大吳的文官,絕大部分武德充沛體格健壯。薛曲若是換一身文士袍,充作文人,並不突兀。
薛曲身後是右屯衛這次出征的將官,大部分是上次走東萊的老熟人。
薛曲也遺憾,俞懷光外放,讓兩衛之間少了一道溝通的橋梁。
說起來都是老生常談,兩衛的思路都差不多,具體情況,還要等到絳郡,再實地考察。
現在這爛泥塘,絕對是霧裡看屎。看不清楚,但隔得再遠,都能聞著臭。
可見吳嶺在這方麵絕無偏袒之意,這麼費力不討好的事,攤到親兒子頭上。
該給薛曲的尊重,吳越自然會給,兩衛大軍的統帥毫無疑問是薛曲。
餘下的人,皆聽命於他,包括右武衛諸將官。
行軍大略商量完,剛到午時,韓騰邀請右屯衛諸人留下用餐。
高階將領們,留在帥帳內入宴。其他人沒那麼多規矩,去偏廳。
武俊江官階最高,介紹道:“我們右武衛的夥食,那是一絕。”
餘項明笑道:“還用武將軍你說!”
他是跟隨右屯衛去東萊的老人,至今對那一壇佛跳牆念念不忘,可惜回了長安,再湊不齊材料。
武俊江:“照理說,該去西市找個好酒肆,好好喝一場。但營裡不知拜錯哪路菩薩,每次將官們成群結隊出去找樂子,都要遇著點事。”
適度暴露一點“弱點”,有利於拉近雙方關係。
餘項明來了興趣,順嘴問道:“什麼事啊?”
偏廳的宴席亦是分案而置,段曉棠照老習慣往末座上縮。
被武俊江不著痕跡的拉住,今天宴客,哪能像平時那麼隨便。作為偏廳內的三號主人家,怎能隻顧自己吃喝。
好在武俊江在南衙人麵廣,寧岩也是老熟人,有他倆在,和右屯衛眾將官也算其樂融融。
每人案上一壺淡酒,段曉棠亦有,但曹學海仗著“地利”,早給她換成白水。倒入杯中,比其他人澄亮兩分。
席中多有心明眼亮之人,看出段曉棠酒壺裡有機巧,也沒人點破。
這人滴酒不沾,出了名的。
何況一壺淡酒,拚酒也拚不起來,嘗個味道而已。
酒量差點的,也隻喝到微醺。
一頓飯賓主儘歡,將右屯衛的人禮送出營。
吳越抹一把臉,問道:“範二,怎樣?”
範成明剛才光顧著勸酒,壓根沒吃幾口。這會正悄咪咪從荷包裡摸出一塊糕點填肚子。
聞言將嘴裡的糕餅咽下去,“沒有特彆的坑貨。”
和段曉棠混久了,口癖沾上一點。
薛曲有心,沒把右屯衛那幾個湊數的“濫竽”、“魚目”、“老鼠屎”塞進來。
薛曲或許也是怕,把這些人帶去絳郡,一不留神,坑了自己。
吳越熟悉的隻有上回跟著俞懷光去東萊的那部分人,其他的生麵孔,大約曉得他們的履曆,但未必能把名字和人對上號。
有範成明的保證,哪怕都是“中人之姿”,也能放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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