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俊江“撲哧”一聲笑出來,騎在馬上捂著肚子道:“太損了!”
摸著良心講,朝廷給中高階將領的俸祿並不少,不需要他們賣身,但要賣命。
段曉棠偷換概念,你河東一片盛情,送美人來暖床,我就必須收下,當賣身的呢?
心中有鬼的人,能說一句營伎自古有之,但軍法明晃晃的擺在那裡,隻有不拿前程當回事的草台班子,才敢大喇喇把女人帶入軍中。
無非是靠的是“民不舉,官不究”這一個默認的潛規則。民和官的定義有待商榷,但定然一抓一個準。
南衙是國家正規軍隊,吳越統管兩衛,軍法向來執行嚴格。
彆說在軍中招伎,連女子舞樂都不許。
河東此舉不過是看兩衛將官年輕氣盛,討好一二,沒想到馬屁拍到馬蹄子上。
裴子晉說地方好意,難以拒絕,段曉棠直接一巴掌呼到臉上,賣身,到底是誰賣身?
南衙將官拿朝廷俸祿,連命都賣,但沒說能收地方美色賄賂。
範成明當然知道不能收,跑過來問一句,無非是問憐香惜玉人要不要救助這二十個女人。收下來,往後再做打算。
陳彥方打馬過來,“世子問,要不要出發了!”
範成明語氣堅定道:“還有一點小事,馬上解決。”
馬上轉過頭,借用“軍法”的名義,嚴詞拒絕。實際有點心疼,人不要,能折現嗎?
但段曉棠的“賣身”之說,經由幾個旁觀人士傳播,不脛而走。
因為這個理由,實在是太離譜了!
裴子晉問弟弟,“阿卓,你觀段將軍是何種人?”
關鍵這麼離譜的話,周圍數人,竟無一人表示反對。
要麼就是兩衛上下共識,嚴守軍法,隻當玩笑推脫。要麼就是段曉棠平日就是這麼“荒唐”的人。
裴子卓用刷子仔細給新得的寶馬洗刷,“不知道。”
裴子晉:“我剛才聽一個熟人,比試時他站得離兩衛諸將近,聽他們的說起,你的武藝若要更上一層樓。既要良馬,也可綁上鐵沙袋訓練。”
裴子卓思量一番,良馬有了,鐵沙袋亦可一試。“我試試。”
兩衛諸將未必是江湖高手,但久經戰陣,見識不俗。
裴子卓:“三哥,我打聽了,今天和我比試的薛郎君,在營中跟著一位寧將軍錘煉武藝。”
裴子晉擰眉,“不是段將軍麼?”
比試時,其他人都沒發話,段曉棠越過吳越薛曲,直接給薛留下令,裴子晉還以為薛留是段曉棠帳下屬官。
裴子卓:“不姓段,姓寧。”
裴子晉:“今天沒有一位寧將軍赴宴。”
徒弟都打不過,還想去會會師父?
裴子卓這個敗軍之將有良駒,吳越回到營中,一碗水端平,獎勵給薛留一把長戟,這是他另外練習的長武器,格外適合衝鋒。
莊旭專乾苦活累活,見著眾人,仿佛見著救星。“你們可算回來了!”
吳越見營地初具規模,問道:“還有多少人沒渡河?”
莊旭:“今日隻過來一半,孟將軍還在對岸照應。”
即使早早通知兩岸準備渡河船隻,但三萬大軍,加上大量的馬匹輜重,三日的休整時間將將夠。
莊旭:“糧草如何?”
範成明:“明日運過來。”
莊旭:“剛剛我還讓底下軍士,拿上漁網,借現成的船,去黃河上捕魚。”
漁業興盛,便有漁霸。黃河上的漁霸背後勢力再盛,能比調動大軍的莊旭更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