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茂瑞一句話連消帶打,讓湯新霽所有打算都胎死腹中。心下惴惴不安,他知道我,甚至記得我的來曆過往……
湯新霽不知道,溫茂瑞早看出他的不甘心,曾經想鏟除這個禍害,被段曉棠攔下了。
溫茂瑞坐下,盔甲上的甲片帶著輕微的響聲,“說吧,財寶在哪?”
屋內的燭火並不明亮,隻能從聲音判斷溫茂瑞的情緒——漫不經心。
合上門外麵未必能發覺,周圍沒有其他動靜,但湯新霽深知,附近的空屋內,定然潛藏伏兵。
枕戈待旦。
湯新霽深吸一口氣,鎮定心神,“隻是一個借口,沒有財寶。”
劉耿文:“那你來值房作甚?”
湯新霽:“進來躲一躲。”
溫茂瑞:“躲什麼?”
湯新霽:“他們想跑,我想躲到值房避避風頭。如果可以,還能借另外一扇門撤出去。”
溫茂瑞聽出湯新霽的言下之意,哪怕出去他二人也在右武衛的控製之下,沒打算單獨跑。
溫茂瑞:“不跟著一起跑?”
湯新霽:“我知道營嘯的可怕之處。”
不分敵我,見人就殺。湯新霽哪怕有些武藝,總歸雙拳難敵四手。
說到底他不看好某些人策劃的逃跑活動,加之深知夜晚的可怕,演變成炸營也在情理之中。
羅小穀在幾人一問一答中,才反應過來,“誰要跑?”有人想踢掉他的飯碗。
劉耿文一口唾沫吐在地上,“營嘯!”
湯新霽的憂慮放在其他軍隊上不無道理,勞改營一旦炸營,連帶旁邊的右武衛營地也會受到影響。
戰場上軍士經曆巨大的壓力和恐懼,每天都麵臨著生死考驗,一旦受驚,可能失去理智。
但右武衛不同,軍士待遇優渥,同時注意疏導情緒。更重要的是,他們是習慣夜間行動,並不會因為黑夜而恐懼。
在長安時,要不是因為擔心嚇著隔壁鄰居,段曉棠非得得寸進尺,在右武衛大營裡練練夜間緊急集合。
溫茂瑞:“何時行動?”
湯新霽:“月上中天之時。”
羅小穀左看右看,他不說和湯新霽形影不離,但從乾活到休息大部分時間都在一起,卻一點不知道。
劉耿文招來守門的軍士,吩咐道:“讓我們的人撤出來。”
守衛巡夜的軍士雖有刀劍甲具,但混亂中誰說得準呢,沒必要增加無謂的傷亡。
湯新霽:“你們早就知道?”有其他人告密,難怪兩人全甲在身。
溫茂瑞並不直接回答,反而說道:“看守人數不足,是我我也跑。”
這是早預料到的事,當段曉棠帶走一半兵力,就注定勞改營不會安分。
溫茂瑞:“會寫字嗎?”
湯新霽老老實實道:“會。”
溫茂瑞:“把你知道參與的人寫下來!”
愣的領頭人衝在第一線,希冀第一個逃出去。但老謀深算的,會躲過最開始的風頭,再找機會偷溜出去。
湯新霽趴在桌上,借著昏暗的燭火,記錄參與人的姓名。出賣勞改營的人沒有半點心理壓力,說到底和他們沒多少情誼。
溫茂瑞敲敲羅小穀的腦瓜,還有閒心開玩笑,“你這位隊長,有點良心但不多。”好歹記得把你撈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