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發話,家丁們如狼似虎的撲過來,各自捉住父女倆扭送去官衙。
錦繡公子轉身回到車內,車簾重重落下帶起一陣風聲,可見其憤懣。
車駕緩緩駛離,熱鬨逐漸散去。
祝三齊問周圍百姓,“剛才那位郎君是何人?”
旁邊一位中年男子作答:“那是柳十一郎,聽說去外地求學,沒想到回來了!”
除了河東柳不做他想。
祝明月原以為是一場自編自導自演的戲碼,這裡離官驛近,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傳到欽差耳朵裡。資助孝女,義薄雲天,邀上好一番名聲。
但看柳家小廝中途取紙,一行人輕車簡從,似乎隻是單純路過,意外被攔下了。
果不其然,馬車繼續前行,並未在驛站外停留。
人群散去,杜喬耿鴻在後麵露了出來。
趙瓔珞打眼一看,“你們怎麼在這兒,不是安排傍晚渡河嗎?”
杜喬:“臨時調整次序,先渡河了,剛才發生什麼,隻聽到有人說要送官。”前頭驛站好些現成的官。
他們來的不早不晚不在飯點,剛收拾完行李,打算在外頭找點吃食填填肚子。
趙瓔珞繪聲繪色將事件還原。
杜喬:“好似慣犯。”不知用這招騙了多少善意。
耿鴻猜到杜喬和趙瓔珞之間有意思,雖然接觸不多,但一半描述事件起因經過結尾,一半形容人外貌,越聽越不對,提醒道:“果真那般俊美?”
杜喬跟著道:“是嗎?”他並不介意,因為知道趙瓔珞隻是說說,轉頭就會撂在一旁。
女子讚美男子容貌,多隻停留在言語階段,並無其他企圖心。就好似現代許多女孩一時興起,說要和某某生孩子,但真要讓接觸,躲得比誰都快。
反之則需警惕,因為男人真的可能做出來。
祝明月接過話頭,“我可以白送他衣料。”上一個有這般待遇的是徐昭然,白秀然的親夫君。
杜喬信了這番說辭,反正男人的容貌他又不在意,“看來是格外愛惜羽毛之人。”
鄉裡鄉親能不知道這位柳十一郎是何做派,被人當麵欺詐拆穿,並未動用私刑消怒,而是送去官府糾辦。
若是個暴虐性格,再是潘安在世宋玉複生,那位“孝女”也不敢碰上來。
杜喬問道:“你們逛完了,”看到後麵空落落的車架,話音一轉,“剛出來呀!”
趙瓔珞:“萬家娘子出來添置筆墨,先送他們回去。”
杜喬借口道:“我來送便是。”
糜安娘謝道:“多謝二位大人。”
耿鴻急道:“同行一場,當不得謝。”夫貴妻榮,萬家隻是一介縣令,糜安娘達不到請封誥命的要求,但比他們兩個吏部小官強多了。
一行人就此分開,杜喬折返幾步送糜安娘母女回驛站,再在附近找點能填肚子的吃食。
耿鴻坐在路邊攤子上,手裡掂量一個煮餅。名為“煮”實為炸,形似滾圓,外皮粘滿芝麻,吃起來酥沙香甜,甜而不膩。
見杜喬悶頭乾飯,恨鐵不成鋼道:“我們在河東休整兩日,侍郎不點卯,你陪趙娘子她們在河東街頭走一走無事。”不必如此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