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非人儘皆知的秘密,全永思心細且為人老成才知道。
每次出征歸來,營中所獲戰利都要被莊旭偷偷摸摸運走,他在營中半點不煩憂,隻管籌備慶功宴。
上頭要錢要物要查賬都能拿出來,也就沒人追究。
莊旭值得信賴,但他處置戰利品的渠道也要試探一番,才能讓右武衛諸將心安。
最後結果出乎意料,居然是祝明月幫他處置。勉強算半個自己人,且所獲不菲,便沒人上綱上線的計較。
靳華清全然新人,不曾知曉右武衛的秘密,“祝娘子和我們的好日子有何關係?”
全永思打個馬虎眼,“這麼多東西,總不能段將軍一個人消化吧!”見者有份。
靳華清往後要想知道,要麼他自己發現,要麼武俊江告知。
全永思上前,問道:“祝娘子送這麼多東西來?”
曹學海:“隻有兩車是將軍的,另外兩車是長安的家眷們托祝娘子給諸位將官捎帶的。”
靳華清:“後頭還有四車呢?”
曹學海:“是祝娘子送營裡的酒水。”
酒水遠途運輸為防壇罐破損,多用豬皮盛裝,安全是安全,但因此有異味。
祝明月本想貪多求全,用大陶缸裝載,但一旦壇罐破損一滴不剩,所以木條做筐,中間裹滿稻草,中間置一小酒壇。
即便如此,原定六車酒水,到達行營隻剩四車。照羅滿為的估算,損失不到一半,都算防護得當。
全永思不自在地搓搓手,“這多不好意思。”來就來嘛,還帶禮物。
四車酒水,喂飽全軍不可能,但他多多少少能沾點。
全永思不酗酒,右武衛的風氣也不鼓勵飲酒,但酒依然算一種戰略物資。
曹學海:“祝娘子說,都是自家釀的,不用客氣。”
客套話聽聽就算了,再是自家釀的臘酒,千裡迢迢送到行營,也要費好大一番功夫。
莊旭遲來一步,到營門口見曹學海在指揮人裝車,問道:“祝娘子呢?”
曹學海:“祝娘子不方便入營,在菜地那頭和將軍說話。”
來日方長,莊旭不急於一時追出去,留出空閒給兩人敘彆情。
曹學海:“莊校尉,另有四車酒水是祝娘子送給營中的。”
莊旭回憶一番細則,姑且算勞軍,客氣道:“多謝祝娘子盛情,送去入庫吧!”
曹學海果斷答應,“好的。”
一旦入庫便歸營中處置,全永思拉住人,“莊三,晚上開一壇來嘗嘗。”
莊旭順著話應道:“行,開一壇,嘗嘗味道就行,彆喝醉了。”
醉酒誤事,牢牢刻進心間。一小壇酒,哪怕隻將官們分,一人頂多一兩杯,還要將段曉棠這種不飲酒的排除出去。
中軍帥帳內,氣氛就沒有這般和樂了,所有人一同覲見。
吳越上首,薛曲側坐,簡單寒暄幾句,轉入正題。
吳越:“陸大人,地方官吏安排得如何?”
陸德業從袖中掏出一張短箋,陳彥方接過轉呈吳越。
陸德業:“文城及華陰五縣派遣官吏皆名列其上,已呈送長安。”
吳越打量短箋上的姓名,許多人一生前程皆在於此,沉聲道:“名在其上者向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