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然:“昭然還在趙王府支應。”送吳皓最後一程。
祝明月:“你們怎麼想的?”
白秀然悵然若失道:“我們如何想並不重要。”
白家中立,徐昭然隻是小輩,說話分量不重。
吳皓撒手西去,留下一府孤兒寡母,曾經的趙王黨立刻四分五裂,衍生出數派。明麵上在靈堂哭喪,轉頭就在側屋爭執起來。吳皓若在天有靈,不知該如何神傷。
有不顧情麵立刻做猢猻散或投奔他處,也有想要體麵結束這一程的。
對趙王一係的安排亦有不同說法,一種人亡誌熄,往後安生度日便是。倔強不肯認輸的,還想扶持趙王的子嗣上賭桌……
白秀然糾結道:“我想要不要把六筒送回老家,宗親長輩都還沒見過他呢。”
他們夫妻倆不願意再生事,卻怕風浪波及自身。
祝明月點評道:“瞻前顧後,有點不像你了。”
白秀然此刻籠罩著一絲母性的光輝,“為人母,把他帶到世間走一遭,總要顧慮周全。”
祝明月:“六筒那麼小經得住遠途奔波麼!”若白秀然夫妻倆受牽連,徐家本家能安全?
林婉婉:“若有萬一,讓六筒找她外祖父去。”偌大一個白家怎麼可能護不住一個稚子。
白秀然言語一窒,出嫁日久愈發明白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是何意,不能為娘家增添榮光便罷了,怎能再帶來災殃。
她明白若真到最壞的情況,父親兄弟一定會庇護兒子,可她也不想讓娘家受牽連。
祝明月:“白家目標太大,你悄悄把孩子送到我這兒來,我再給他找一戶妥當人家寄養。”
她們和白秀然非是姻親卻是至交,有心人定會查,小院地方小人口少,又多是沒有生育經驗的,平白多一個孩子引人注目。
但把孩子送出去倒一道手再轉回白家,白家家大業大隨便找個地方把人一塞,外頭人如何找得出來。
白秀然激動地握住祝明月的手,囁嚅幾下,“多謝。”如此一來能降低白家的風險,但祝明月平白要擔上幾分乾係。
簡單說定後,白秀然登車離開,她還要去趙王府守喪。不算私下的利益勾連,吳皓也是她表兄。
林婉婉擰眉歎息,“情況真的這麼差嗎?”白秀然都要考慮托孤的事了。
祝明月:“擦過風暴邊緣的船隻也有被撕碎的風險。”白秀然夫妻倆想跳船哪有那麼容易。
原本吳皓是熱灶,燒的人多,牽連的人也多。以為選了最沒有風險的路,哪料到天意弄人。
林婉婉意味深長道:“自古奪嫡高收益也伴隨高風險。”
祝明月微微點頭附和,“看來追封太子勢在必行。”
林婉婉:“追封的虛名有何意義?”
祝明月:“有啊,可以吃大吳宗廟的香火。”若隻是親王,往後隻有他的子嗣祭拜,但換到宗廟裡,大吳不滅則香火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