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都想私下把事處置了,偏偏有礙眼的南衙將官們杵在這裡。幾方都嫌棄其他人妨礙自己解決問題。
有王柳兩家在周圍和稀泥,範成明連動私刑都束手束腳,王琪然這回倒也硬氣,咬死不交代,隻嚷著“不計較,往後會和十五娘好好過日子。”聽得寧封和柳家人咬牙切齒。
同在一地聯姻不止,王家內部不止柳蘭璧一個柳家女。但這個女婿柳家是再不敢要了,心思太毒,今日一時氣憤敢將柳蘭璧推入絕境,改日是不是也要將柳家拖下水,畢竟柳星淵兄弟倆也沒給過他好臉色。
唐高卓不負刑部抽調來的優秀人才之名,嚇唬一些沒見識的下人,再不識相的打板子,心理和身體雙重震懾下,沒幾個人能熬住。
隻要有一個人交待了,扯出蘿卜帶出泥,往後一串人根本瞞不住。
唐高卓先拿來的幾張口供,給範成明先墊墊底,將寧封的清白名聲找回來大半。
範成明:“剩下的呢?”
唐高卓:“孫中侯在審。”
孫安豐沒有刑訊經驗,但對此並不陌生。孫文宴當初回京後派人去京府兩縣調案卷,回來把兄弟幾個加上親隨下人一個個拎過來審問。
一樁錯處一頓板子,若哭爹喊娘打得更凶。一頓受不住,那就分兩天,全記在賬上,總有一天能打完。
今天見識過唐高卓的手段,才發現孫文宴堪稱“溫柔”,果然是把他們當親兒子。
範成明冷哼一聲,“繼續審!”
大家子身後仆役成群,意味著一舉一動都在旁人眼中,哪怕王琪然咬死不承受,也有的是法子。
唐高卓拱手應道:“是。”隨即退下。
其他人對範成明手上的供狀好奇不已,但範成明隻給寧封溫茂瑞看。
至少這會明白,為何寧封會咬死是王琪然栽贓陷害了。
如果僅僅是花樓外那一眼,那麼多人,王琪然怎麼可能記住在隊伍末端的寧封?他倆在香料鋪子外發生過矛盾。
陰差陽錯互相擋了對方的路,寧封本身不是多好脾氣的人,又對王琪然先入為主有偏見,態度自然差勁。
一場“你瞅啥”,“瞅你咋地”的爭執由此開始,王琪然身體不便,身邊的隨從並非勇武之人,隻能任由寧封占上風揚長而去。
王琪然攢了一肚子氣,自然咽不下,一不做二不休,使人給寧封敲了悶棍打暈。
這隻是某個仆役的“一麵之詞”,他也隻知道這一麵,案卷地圖其他缺失部分,自然是由“主謀”交待最好。
範成明腳踩上王琪然左手手指,狠狠用力。十指連心,沒人受得住。
“今日追究的是你對南衙將官行不軌之事。”警告王柳兩家彆借題發揮阻攔審問。“早些交待,我可以讓你少受些罪!”少受些活罪。
從王琪然的所作所為來看,絕不在乎家族榮譽,他栽贓柳蘭璧一回,難道不知道無論什麼結果,都會得罪柳家,引出王柳兩家的嫌隙?
知道,但是不在意!他隻想出一口氣,讓柳蘭璧倒黴,千夫所指。
王琪然尚且怔愣,範成明抬起下巴,示意看押的軍士,“把他的右腿砍下來,長長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