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本柔和張法音挽臂走在一起,說些閒話。
秦本柔吐槽道:“外子說,家中有幅菊花圖,他在家看看便得了。”
柳清不愛出門露麵,養在深宅人不識。若在屋子裡待得憋悶了,就出來在小花園裡走一走。
若能不拘品相給他買一盆菊花回去,可得高興許久。
張法音:“六郎君是樂天之人。”會給自己找樂子。
秦本柔再問道:“現在收幾個學生了?”
張法音:“兩個,都是坊裡的。逢三六九來上半日課。”
剛開始教,張法音自己也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
秦本柔點點頭,“如此一來,不用太勞累,也能有個進項。”
秦本柔轉過頭四處尋找,“三郎呢?”
張法音:“該是跑遠玩了,不會丟的。”
柳三郎身邊跟著小廝。
秦本柔:“轉過年快十歲了,還是一團孩氣,不見一點穩重樣。”除了體重。
孩子便是如此,既盼著他快點長大,又希望他不要長大。
柳三郎在哪兒呢,他帶著李弘安玩。
李弘安嘴巴慢,但小短腿很利落。他在前頭跑,柳三郎在後頭哐哐追。
沒多久柳三郎氣喘籲籲,一個孩子哪來這麼旺盛的精力,不累嗎?
李弘安跑在前頭,跑到花叢旁邊,以他的身高,和花枝差不多。
李家的院子多是各種高大的樹木,李弘安想摘片葉子都難,鮮花最多的是東院,但好些帶刺,自從被紮過一次後,就不敢輕易觸碰。
李弘安用有限的閱曆估量眼前的菊花,判斷沒有“殺傷力”,伸出罪惡的小胖手,抓住花朵用力往外扯,連吃肉的力氣都使出來了。
“登~”花朵離枝,李弘安一點沒有做壞事的自覺性,轉過頭四處尋找什麼。
殷鳴過來恰巧看見,存心想嚇一嚇人,“嘿,你這壞孩子,怎麼能摘花呢!不知道原上的花都是有主的嗎!”
樂遊原哪來的主人,如果非得有,一定是皇城裡皇帝。
原上的花草樹木,除了野生的,大多是好事者從各處移植而來,全憑自願。
常人知道可以觀賞,但不能攀折,至少不能光天化日之下。
但每每有管不住爪子的人,落得最後一片狼藉,所以得早早來看。
李弘安似乎曉得自己可以仗著年紀小胡作非為,半點不帶怕的。
宗儲不著痕跡地拉拉小夥伴的袖子,“彆太過分。”嚇哭了怎麼辦。
這孩子長得唇紅齒白,衣著錦繡,不遠處跟著乳母和家丁,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隻是見他們一群年輕士子,沒有惡意,才沒有上前阻止。
這卻是宗儲想錯了,李弘安穿的好,全托表兄們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