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不知道左驍衛因為先前東征被打得半殘,就南衙現在的格局,也不是好摻和的。
吳嶺積威甚重,自他以下兩個姓吳的年輕宗室子弟,都不是好惹的。
吳巡驕橫,吳越幾戰皆勝,當初察覺並州大營私下的勾當,直接一巴掌抽過來。
哪怕吳嶺退下來,這兩個誰又是好相與的。
是讓他頭上死死壓著人,不得施為。
待元宏大回到自家府邸,知曉南衙最新的動向,前一陣杜鬆吹吹打打,帶著好大一批“嫁妝”入主左驍衛。
是上上下下都給他安排好了。
作為軍中宿將,杜鬆的名聲,元宏大自然是聽過的,比不上茅坑裡的石頭,但也好不到哪兒去。
元宏大被任命為左驍衛大將軍的事,驚掉長安不少中低層人家的下巴。
前不久杜鬆在左驍衛搞那麼大場麵,進了不少人心頭,都以為他會以從三品之階代管大營,等一個天時地利人和的時機,直接轉正。
忽然空降一個大將軍算怎麼回事,本朝是有不少大將軍是遙領的,擺明了不管事。
但杜鬆以主人翁姿態管理左驍衛上下大小事務,忽然頭上來個大將軍……總不可能是吳嶺公開和皇帝唱反調。
叔侄倆合起夥來搞一出架空的戲碼,杜鬆畢竟是右武衛出來的,這方麵熟練的很。
元宏大綜合各方麵消息,確定這是一番敲打,知道接下來最好老老實實做人。
次日收拾停當,不卑不亢去太平坊報到。
南衙各個頭麵人物都在此等候,給足臉麵,底下的暗潮洶湧一點不見,每個人都是如此的友善,仿佛哄騙小白兔的大灰狼。
南衙諸位實職大將軍,最年長的是韓騰,據說早已不理營中庶務,杜鬆就是他原定的接班人。
最年輕的是範成達,南衙新一代猛人。
每個人的友善,都透著公事公辦的意味。半分給元宏大這個人,半分給左驍衛大將軍這個位置。
諸位大將軍中,有故友亦有新朋。
盧自珍笑意盈盈地稱呼起新職務,“元大將軍,改日一起玩耍啊!”
元宏大回道:“盧大將軍,近來有何新樂子。”
盧自珍:“你久居並州,長安物華天寶,哪能一一道來,慢慢看便是。”
薛曲坐在盧自珍對麵,靜靜地看兩人打哈哈。
照理說天下姓元的都是一家,但不巧,元宏大那一支和他嶽家早出了五服。
那時候天下大亂,姓元的殺成一團,兩支還是血親的時候就結了血仇。
元宏大又不是什麼熱灶,他乾嘛上趕著燒。
其他衛的人不好插手左驍衛內務,吳嶺大馬金刀,帶上子侄親自將元宏大送入左驍衛。
體現的是重視,但一方麵想的陰暗些,這三位一齊紮進左驍衛,元宏大這個新任大將軍也得退一步,不方便名正言順的耀武揚威。
吳巡吳越爵位相當,年紀資曆差些。但吳嶺就是各方麵壓製了。
具體哪種意思,見仁見智。
元宏大在左驍衛升帳會見諸將,早知杜鬆從右武衛帶了一支完整的將官隊伍過來,接下來最好做個聾啞的阿翁。
這是下血本要開右武衛分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