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月:“但皮襖,我得先收三成訂金。”
莊旭爽快答應,“應有之義。”
這錢是祝明月要付給皮草商人的,關係更遠一層,隻能用真金白銀做保證。
以往沒收“押金”,是因為右武衛的繳獲押在祝明月手裡,左手進右手出,最後再算總賬。
真要讓祝明月墊付,倒是能湊出來,但憑什麼!
交易達成,祝明月說起另一件事,“前兩日,世子派人來,將所獲書籍都運走了。”
事關金錢,自然要知會大管家一聲,免得日後對不上賬。
莊旭先前不知此事,但這樣以絕後患的做法,的確是吳越能乾出來的。
從繳獲的文字內容,查探彌勒大乘教的傳播程度和範圍。
莊旭點頭,將事情記下,“我知道。”
祝明月聽到一點風聲,直入正題。“這次規模有多大?”
莊旭:“朝廷剛派出去人,這會隻怕沒到地界,估計成不了大氣候。”
真要成事,不可能一點風聲沒傳出來,大概率是死灰複燃剛起步的階段。
莊旭看過完整的奏報,隻能感歎,發現的方式真兒戲,差一點就錯過了!
薛曲下巴都快驚掉了,他知道薛留懂一點道家典藏,但沒想到佛經亦有涉獵。
果然,有時候最了解你的,是你的對家。
祝明月感慨道:“關中真是不太平。”
首都十環內,容納各種社會活力團體,有土匪有邪教組織。
竟然漸漸習以為常了!
他們當初果然是被保護得太“嬌氣”,看見晚上出去吃夜宵,被人尋釁滋事的新聞,都要“大驚小怪”許久。
長安,長安晚上根本不能出門。
祝明月對神佛的信仰點到即止,長安城內的大寺廟多是正規,但據戚蘭娘講,那些山間野寺,不少烏煙瘴氣。
佛門非是清淨地,有些尼姑庵背地裡還做暗門子生意。
莊旭:“等左廂軍班師,又有好一段清淨日子。”
祖祖輩輩都是這樣過下來的,剿一茬,安生一段時日。
對他們這種“得過且過”的想法,祝明月不理解,卻隻能接受,並強迫自己適應。
莊旭辦完事,在小吃街打包一堆吃食,帶回太平坊,迎麵碰上元德壽。
元德壽一看被各種樹葉麻繩包得嚴嚴實實的東西,曉得莊旭打哪兒回來。
元德壽:“見者有份。”
莊旭將東西捧到麵前,客氣道:“隨便拿。”
元德壽不問具體是哪樣食物,閉著眼睛挑了一個。路上不方便吃,帶回營裡體會一把開盲盒的快樂。
元德壽望著遠處的右武衛營門,打聽道:“莊三,你們這陣挖泥砍樹,打算搞什麼動靜?”
事情沒成之前,莊旭怎麼可能漏口風。裝模作樣歎一口氣,“立營這麼多年,營房該修的修該補的補。等我有錢了,直接買磚。”
莊公子哪睡過土房子!
元德壽感同身受道:“漏風漏雨也是常事。”
要不也去挖點泥回來填一填,但瓦片怎麼辦?還是得往外掏錢。
長安以外的風雨波及不到林婉婉頭上,長安以內更談不上風雨。
林神醫寓教於樂,醫館進了一批通脫木,藥工們忙著將藥材切片炮製。
林婉婉則帶著徒弟們將木芯捅出來,慢慢切成一整張薄片。
謝靜徽手最毛糙,切片失敗,隻能將小刀放下,坐在一旁生悶氣。
杜若昭瞧一眼,“謝師姐,你片得比鳳金他們厚多了。”
林婉婉本人醫術瘸一條腿,炮製藥材隻是平平。當師父的水平不過關,徒弟自然也高明不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