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近點的坑,一個遠點的坑,以現在的人均壽命而言,大部分人看不到國破家亡那一天。
皇帝是一個政治符號,不是說好人就是好皇帝,亦或壞人就一定做不好皇帝。
但吳愔不曾在吃喝玩樂之外,展現出一絲政治才華。
著實不讓人看好。
如果他有範成明的自知之明,搭配上幾個能臣,反倒是件好事。
可惜沒有如果。
祝明月歎道:“太子之位,既可以鞏固君權,也可以限製君權。”
林婉婉嘴角抽一抽,“我隻聽過,皇帝因為沒太子而著急的。”
祝明月:“你說的是沒兒子的情況,皇帝兒孫有的是,當然不著急。”
“東宮有完整的官僚係統和獨立的軍隊,當今陛下想做大事,自然不喜有人掣肘。”
所以一直不立吳皓為太子。
真正的東宮太子,有自己的黨羽。
他的軍隊就在皇城邊上,一旦父子之間有嫌隙,說不定清君側就變成清君了。
林婉婉苦惱道:“那我們怎麼辦?”
段曉棠兩手一攤,“離這個王那個王遠些。”
範成明的說法,是當前最穩當的策略。
高門大族都在一個姻親圈子裡,斬不斷理還亂。
但三人“一窮二白”,隻要不往上湊,旁人不會找她們。
她們身上打著河間王府的烙印,一般人不會找上來。
背靠大樹不僅好乘涼,還省心。
臨到傍晚時,王永誌代白秀然來傳信,說她明日一早過來。
小院人各有一攤事務,白日大多不在家。
白秀然想找人,隻能挑早晚兩個時段來。
林婉婉:“秀兒忽然找人做什麼?”
祝明月:“還能為什麼,正好看看她那兒有什麼說法。”
白秀然和徐家的立場,可能不關心殷博瀚的下場,但絕不會忽視奪嫡的風波。
次日一早,戚蘭娘趙瓔珞先出門。
三人慢吞吞地在家裡吃早飯,段曉棠也不著急去營中。
徐家的馬車到門口,白秀然穿戴得珠光寶氣,連帶著還有在繈褓中睡得昏天黑地的徐六筒。
段曉棠問道:“你接下來要去哪兒?”
白秀然:“回家,父親想六筒了。”
這個家自然是白家。
算是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見朋友。
白秀然把徐六筒放到炕上,任他繼續睡覺。
這孩子是個心大的,估計都不知道白秀然把他打包出門了。
白秀然長話短說,“殷相公十之八九要死了。”
祝明月:“他家發喪了?”
兩家地位天差地彆,又有舊怨,報喪不可能報到小院來。
兩人眼神一對,瞬間明白消息差了。
白秀然說的是概率,祝明月篤定殷博瀚已經去世,立刻開始情報對賬。
白秀然:“昨日父親傳信,說殷相公壞了事,去不了且末。”
殷博瀚如今的情形,已經算壞的。再壞就是以命抵事了。
“後來又有徐家的舊交上門,說……”
祝明月:“他和齊王有牽連。”
白秀然:“人什麼時候走的。”
祝明月:“昨……前天半夜,吳七的消息。”
再問道:“懿德太子原先的門人舉報的?”
白秀然點頭,“嗯。”
祝明月也不細問,“現在是三小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