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朝中與河間王府最緊密的事情,女人們插不上手。
如今朝中與吳嶺相關的有兩件大事,第一件是他遺折上提及征突厥之事。
第二件則是對吳嶺身後事的安排,喪儀祭禮、墓內有幾個天井、用哪些陪葬品……都是細枝末節。
最重要的是他的諡號。
關乎吳嶺一生的蓋棺定論,以及往後的行事方向。
祝明月認為第一件是大事,第二件無非虛名,往後可以慢慢討論。
偏偏朝中為吳嶺諡號一事,差點吵翻天。
白秀然娓娓道來,“太常寺擬了三個字作為候選,桓、烈、壯。”
祝明月不通諡法,“從字麵上看,都是好意。”
再看的白秀然的表情,“文人最擅長文字遊戲,中間藏著什麼貓膩?”
白秀然緩緩道:“三個都是上等美諡,卻各有側重。”
“桓有開疆拓土之意。”
吳嶺的戰功多偏向平定內亂、抵禦外侵。
祝明月知機,“那就是在烈和壯之間選擇了。”
白秀然微微點頭,“烈常做剛烈解,但在諡法上則為,以武立功,有功安民曰烈,秉德尊業曰烈。”
“河間王所做所為,的確稱得上一個‘烈’字。”
“但第一個諡號為‘烈’的長平烈侯,雖然戰功顯赫,卻為人謙遜,不乾預朝政,因此,‘烈’字更偏向性情溫和的武將。”
祝明月哪怕沒和吳嶺直接接觸過,也知道他的性格與溫和兩個字扯不上關係。
隻現在年老了,比年輕時好說話一些。
這是位能當朝打死反對派大臣的主。
更彆提乾預朝政這一條,南衙武將專注武事,不代表吳嶺真的佛了。
大吳每一次軍事行動背後都有吳嶺的影子。
軍事,本就是政治的延伸。
再說衛青哪裡不乾預朝政了,他立在那兒,劉據的地位穩如泰山。
太子,乃是國本。
祝明月問道:“那壯呢?”
強壯有力還能怎麼坑,對應有勇無謀?
白秀然:“兵甲亟作曰壯,勝敵克亂曰壯,共圉克服曰壯,死於原野曰壯,武而不遂曰壯,屢征殺伐曰壯。”
“整體上是一個美諡,但內含貶義。勇猛驃悍,多次出征殺伐,但也有窮兵黷武,卻未能達成最終目標之意。”
關鍵吳嶺在遺折中還有征伐突厥之意,朝中對此未能達成一致。
“死於原野,為了國家利益而死在外地,恰合王爺薨逝並州。”
祝明月摸著良心講,“壯”字的每一條都符合的吳嶺,但吳嶺不該隻得一個“壯”字。
近來不愛讀書的南衙將領們,徹夜通讀諡法,就為了給吳嶺撕來一個好諡號。
或許在內心深處,也曾暗自思量,自己未來與哪個字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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