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岩問道:“呂將軍還有多遠?”
莊旭輕聲回應:“十裡。”
範成明眉頭微微皺起,“三司呢?”
莊旭強調,“離我們十裡。”
範成明捂臉道:“還真是窮追不舍。”
從右武衛的輜重隊伍來看,即便沿途剿匪,有所斬獲,也不會如此龐大。
其中肯定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地方,軍中人可以理解某些“折中之策”。
有時候為了大局,不得不做出一些妥協。
但落在腦子不會轉彎的三司諸人眼中,多少會起點紛爭。
難怪右武衛對三司避之不及。
畢竟,與這樣一群不講道理的人打交道,實在是太過費力。
範成明站起身來,“我去替呂將軍一陣,待會人到齊後,長生、相九你倆帶他們去府衙拜祭王爺。”
段曉棠補充道:“我去營地收攏物資。”
並州諸人這才明白,為何右武衛將官遲遲不入城。
他們是想等人齊了,集體去拜祭吳嶺。
這樣的舉動,有些傻氣,但卻透露出一種難得的真誠。
範成明騎馬向著官道另一頭疾馳而去,不多時,就將呂元正換了回來。
呂元正平時格外講究修養,但被三司緊追不放,難免憋了一肚子氣。
剛落地就嚷道:“三司那幫孫子,老子都想……”在地上給他們挖個坑。
隨即意識到旁邊有陌生人,話音一轉,“說他們幾句。”
寧岩送來熱包子和熱水,“將軍,先墊墊肚子。”
軍中不講究吃相,呂元正邊吃邊與白智宸等人拉起了家常。
比起其他動不動沉浸在個人世界裡的右武衛將官,呂元正表現正常極了。
就像以前見過的那些友軍,客套的、生疏的、帶著假麵的寒暄。
右武衛的將官一氣在眼前刷過,除了呂元正,其他人都過分年輕了。
白智宸等人現在能獨當一麵,是因為並州大營遭逢大變。
但他們以前也是大營的中堅,較之武俊江寧岩等人更年長。
外人若說右武衛年輕不經事,他們也不在意,因為韓騰能一口氣能把平均年齡拉上去幾歲。
呂元正休息夠了,站起身來,其他人隨之起立。
呂元正客套地說道:“諸位,再會。”
隨後轉向段曉棠,“段二,這裡交給你了。長生,前頭帶路!”
右武衛將官齊齊離開,順著空著的一側道路進城,留下先遣隊的將官維持秩序。
長長的車隊,在黃土道上留下道道車轍印記,直到最後一輛車消失在城門洞裡。
段曉棠向眾人告彆,“回見。”
右武衛收班離開,王元亮蹲下身子仔細查看車轍印記,按照深淺判斷,“兵器、糧食……全都蓋得嚴嚴實實。”
要不用油布,要不用草席,再不濟幾件冬衣一鋪罩在外頭,誰也辨不清裡頭的模樣。
郭承澤:“帶了不少酒。”從外形壇壇罐罐判斷出來。
白智宸:“南衙就算比大營富裕,也不可能富得流油吧!”
哪怕加上沿途打劫土匪也不可能。
王元亮搓搓手道:“關鍵這麼多東西,他們怎麼從長安一路運來並州。”
軍士雖然勞累,但並無疲態。
王元亮提議,“要不問問三司的人。”
郭承澤脫口而出,“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