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德借鑒春風得意樓的先進經驗,在縣衙外麵刷了一麵白牆出來,讓書法最好的鬱修明,先把那些已經伏法的寫上去。
姓氏名字、案由、處罰結果一目了然。
再往後,排第一個的就是羊誌行。
有時候,“榜上有名”不一定是光榮。
羊華宏沒想到昨日他們一走,三司提桶刷牆,經過一夜風乾,第二天就開始“提名”。
羊誌行的名字明晃晃地暫時排在最後一個,羊華宏這會無暇欣賞鬱修明的書法,心中生出陰暗的念頭,最好儘快有其他人落網,讓羊誌行沒那麼顯眼。
羊華宏的第二站是白府,當麵拜謝尉遲野用物理手段讓羊誌行迷途知返。
白湛“不安好心”問道“羊十五現在怎樣?”
羊華宏不加修飾道“昨晚有些低熱,好在沒有大礙。今早在恭房摔了一跤,有些嚇著了。”
白湛淡定道“看來令弟症狀頗深,隻吃一粒便有此效果,但一粒斷不了根。”
羊華宏點了點頭,“正是如此,待會將去林娘子府上拜訪,並請她賜藥。”
羊家也怕羊誌行真吃壞了肚子,背地裡打聽過林婉婉的驅蟲藥。
她在濟世堂給不少人開過,隻是每個服用者對藥效都三緘其口。年紀越大,身份越貴重者越是如此。
羊華宏早上聽仆役形容了一通羊誌行的狀況,惡心得朝食都吃不下去,出門騎在馬上還不停地看自己的指甲。
白湛揮一揮手,“那你去吧,她不是難說話的人。”
臨行前,又問了一句,“請了誰做中人?”
林婉婉的關係大多在南衙。
羊華宏頗有幾分為難之色,“堂姐。”
羊華宏口中的堂姐,自然是羊霞綺。
對羊霞綺而言,這是個不折不扣的爛攤子。聽完前因後果,恨不得再給羊誌行屁股上補上幾板子。
她自然記得王府宴會上,一直跟隨在林婉婉身後的姚南星,尉遲柔妙介紹過,那是太醫家的小娘子。
兩人沒說過話,但也算有一麵之緣。
姚南星把她搬出來,羊誌行猶不收手,就是不給她麵子。
再看到尉遲野公然袒護,還不知道退步,就是不識時務沒眼色。
尉遲野再是私生子出身,也正正經經上過尉遲氏的族譜,上趕著攀親戚,硬要長人一輩占便宜。
羊華宏和尉遲野還是平輩論交呢。
羊霞綺坐在馬車裡,沒好氣道“我今日出麵,全是為了家裡,往後十五郎的事情與我無關。”
從小到大,沒乾過一件上的台麵的事情。
她出嫁的時候,羊誌行還沒出生呢,姐弟間又能有多少感情。
羊華宏修養好得多,平心靜氣道“此番連累堂姐了,全當是為了羊氏其他男兒的前程。”
羊誌行闖禍,現在好好在家裡養傷,四處賠禮賠笑的卻是羊華宏,說沒有一點怨念不可能。
羊霞綺不是全然不知事的內宅婦人,忍不住問道“南衙和大營井水不犯河水。”
除了公事,少有能把兩者聯係在一起的時候。
“十五郎冒犯林娘子徒弟,當真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