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昭立刻警覺起來,“為這事?”
王差頭作為常年在犯人堆中摸爬滾打多年的老江湖,哪裡會看不出杜若昭的小心思,念著過往的香火情,透露一絲底細。
“範夫人生產那日似乎有內情,但和你的師姐妹沒關係,她們不就是去走了個過場嗎?”
杜若昭將臉上的表情調整到最可愛的角度,以一種八卦的口吻問道“王差頭,是何內情?”
王差頭撓撓腦袋,女人生產的事情他也說不清楚,“範家把當日的幾個穩婆告了!”
杜若昭心中一凜,俞麗華難產的事情她早有耳聞,好在最終母子平安。
朱淑順和謝靜徽兩人什麼力都沒出,也拿了謝禮。
據說那幾個穩婆的賞賜更豐厚,這種時候千恩萬謝還來不及,怎會將穩婆告了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
杜若昭客氣地請王差頭去休息室享用點心,“王差頭,你先歇息片刻,我去找師姐。”
王差頭自然樂意享受一點小便利,笑嗬嗬道“不著急,我與你師父都是老熟人,不會為難她的徒弟。”
杜若昭順勢接話,“我自是知道,往日多虧你照應。”
言罷,吩咐雜役將王差頭引至休息室,自己則匆匆跑到後堂的診室,將眾人召集起來,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說明。
三姑六婆走街串巷魚龍混雜,但能被大將軍府邸請去的,必然身家背景清白無比。
女人生產半隻腳踏進鬼門關,穩婆若要下手,手段可太多了。
範家小郎剛過洗三,範家把穩婆告了,必然拿住了了不得的把柄。
恐怕與俞麗華難產之事脫不了關係。
否則這件事說出來都是理虧!
郭景輝捋了捋胡子,神色凝重地問道“你倆那日可有看診開藥?”
朱淑順知曉事關重大,不敢有一絲一毫隱瞞,“我們一直在產房門外候著,範夫人生產後進去替她把了脈,隻是些常見的生育損傷,並未開藥。”
謝靜徽連連點頭附和。
郭景輝深吸一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那就記住王差頭的提點,你們那日不過是去走個過場。”
生產過程中若真有什麼貓膩,也不是朱淑順和謝靜徽兩個隻學了幾年醫術的藥童能看出來的。
鄭鵬池吩咐道“桃子,你從後門出去找祝娘子,請她給京兆府遞個信。”
借一借段曉棠的官威,彆讓兩個小娘子受委屈。
“待會若昭去常樂坊,給兩家大人捎個信。”
被點到的眾人齊齊點頭應是。
郭景輝親自趕車,將朱、謝兩人送去京兆府。
兩人沒進公堂,而是去了一間偏房,顯然是顧及她們兩個小娘子的臉麵。
負責問詢的也是老熟人,接替李君璞法曹職務的尚浩邈,曾經審過她們的當街鬥毆案。
鑒於不知道是府尹還是少尹的倒下,京兆府又回歸猴子稱大王的局麵。
大將軍府告穩婆這麼大的案子,就落到倒黴鬼之一的尚浩邈頭上。
他知道什麼,他隻是被生過,又沒有生過,哪知道其中的關竅。
京兆府打聽一圈,就是妻妾雙全兒孫滿堂的,又有幾個懂婦人生產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