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塞拉斯蒂婭
聽到塞拉斯蒂婭驚恐地呼喊自己的名字,塵星本能地想要立刻停下來。可他清楚,如果這時動搖,身體非但停不下來,反而還會把自己撞的半身不殘,連累了塞拉斯蒂婭。
於是,他一不做二不休,閉上眼睛又加快了自己的速度。隨著“砰”的一下,巨石被他撞出了幾條裂縫。而他也好不到哪裡去,率先接觸巨石的獨角被撞斷,腦袋雖然看上去沒什麼,可內部早已不成模樣,成了一團漿糊。
他倒在地上,死去前的最後一秒,模糊不清地看到了塞拉斯蒂婭滴落的眼淚。他在心裡說著“抱歉”,然後閉上了雙眼。
當塵星再次睜開眼睛,浮現在眼前的,是一片反射著陽光,湍湍流淌的溪水。他立刻意識到自己回到了和塞拉斯蒂婭掉進泥巴坑裡的那個時候。一轉身,就看到了身後滿是泥巴的塞拉斯蒂婭。
“塵星。”塞拉斯蒂婭呼喚了一聲他的名字,然後緩緩伸出自己的蹄子。
塵星發現她的眼神有些憂鬱。可他一心隻想最快速地回到發生災難的那天晚上,將這對姐妹全都解救出來。所以,他用滿是泥巴的蹄子拍了拍腦袋,仍舊隻留下一句輕描淡寫的“我忽然有些事情忘了做,所以先失陪了。”然後跳進溪水裡朝下遊走去。
來到深水區域,浮在水麵上的塵星朝後方望去。確保沒有看到塞拉斯蒂婭跟上來後,他一股腦紮進了溪水裡。這一次,他打算把自己溺死。雖然這樣做非常痛苦,可他已經沒有閒心去找什麼鋒利的石頭或者堅硬的巨石了。
在水底,氧氣耗儘的他吸了一大口水到肺裡。他猛烈咳嗽起來,而這又會讓更多溪水流進肺部。這不會讓他立即死亡,而是感受到全身的痛苦。
一部分的溪水被他吸進肺裡,而更多的水則被喝進胃裡。這使得他的腹部腫脹起來,好似一個懷胎十月的母親。這股腫脹感令他感覺渾身都好像要被撐裂一般。
這種既絕望又痛苦的折磨整整持續了一分鐘,他才最終因缺氧以及內臟破損而死。
當他再一次睜開眼睛,還沒來得及觀察回到了哪個時間段。先前溺死的痛苦便讓他將肚子裡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緩和了好一會兒,他才從溺亡中回過神來,並在心裡暗暗發誓,今後除非必要,否則再也不會選擇溺死自己了。這樣的痛苦如果還要承受第二次,他的靈魂絕對會壞掉的。
溺亡的痛苦漸漸消退,他緩緩抬起頭,發現塞拉斯蒂婭就坐在自己的對麵,而且被自己吐了一身。他為之一驚,觀察四周後發現這時正是自己祈求塞拉斯蒂婭教自己魔法的時候。
也幸好他已經學會了浮空咒,不然眼下這尷尬的情景,塞拉斯蒂婭怕不是永遠也不會答應做自己的魔法老師了。
可奇怪的是,雖然臉上被塵星吐滿了嘔吐物,可塞拉斯蒂婭並沒有展露出任何不滿,反而還用一種憐惜的眼神盯著麵前這匹把她吐了一身的小馬。
興許是因為自己把塞拉斯蒂婭吐了一身的尷尬。也興許是因為塞拉斯蒂婭看自己的眼神,塵星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後背涼涼的。
雖然後者隻是因為他背對著洞穴入口,有冷風吹進來才感到後背發涼。可他還是以外出打水清理塞拉斯蒂婭身上的嘔吐物為由,匆忙離開了洞穴。臨走時,他還不忘拿著之前用來劈竹筒的鋒利石頭。
塞拉斯蒂婭抬起蹄子想要說些什麼,可塵星逃跑的速度非常快。還沒等她開口,他就一溜煙兒跑沒影了。
望著洞穴外,塞拉斯蒂婭收回蹄子,眼角落下眼淚。她動了動嘴巴,如果靠的夠近,便依稀能夠聽到帶著哭腔的聲音
“塵星,為什麼。”
在距離洞穴很遠的地方,塵星蹄起石落。還算鋒利的石塊成功劃破他的脖頸兒。雖然流血流死的感覺也不好受,可相比溺水溺死,這簡直像是天使輕柔的撫摸。
甚至有了前幾次的經驗,他已經適應了自己破損的大動脈,“噗噗”地往外噴湧鮮血。隨著血液的流失,他的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
但就在他的視線要完全黑下來的時候。他忽然發現一道粉白色的身影鬼鬼祟祟地出現在身前的樹叢之中。可還沒來得及多想,他便閉上了雙眼。
這一次醒來後,他發現自己回到了剛剛救出塞拉斯蒂婭第二天的早上。之前血液流光的疲憊感還未消失,他迷迷糊糊地站起身,一邊用蹄子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邊看向身旁還在睡夢中的塞拉斯蒂婭,低聲道
“在等我一會,塞拉斯蒂婭。”說完,他立即朝雨林中跑去。
這時,塵星從火海中救出的那匹小母駒也醒了過來。她揉了揉朦朧的眼睛,忽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似的,起身朝著另一側看去。
“奇怪……怎麼會……”看到身前空無一物,隻有一個快要燃儘的火堆。塞拉斯蒂婭無比疑惑。
她剛想起身,打算四下尋找那自己想要見到的身影,眼前卻突然一黑,緊接著便失去了意識。
再次睜開眼睛恢複視線。塞拉斯蒂婭發現,自己正身處於密室之中。眼前,是無助地朝自己伸出滴著鮮血蹄子的妹妹。
這一次,塵星還未睜開眼睛,便感知到了周邊不同尋常的熱量。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果然正身處那晚被火焰所吞噬的廢墟之中。
“終於啊。要是再讓我死幾回,我都要感覺麻木了。”塵星苦笑著搖了搖頭,隨後找到了那棟塞拉斯蒂婭所居住的房屋。
此時,他還沒有聽到塞拉斯蒂婭的哭喊聲。這意味著現在完全有足夠的時間將她們姐妹兩個全都救出來。
塵星不敢有半點猶豫,立刻準備妥當,用浸濕的布料將自己的口鼻圍住,然後義無反顧地衝進被熊熊烈火包裹的房屋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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