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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往無前的洪流。
如同不知道什麼是畏懼,隻是向前。
記錄裡麵,掠過大地的不死鳥,正是人族內心所點燃的火焰。
那是記憶中最為殘暴而瘋狂的種族,也是漫長的時間裡唯一值得認可的對手。
倚坐在玉座上的男子緩緩睜開了雙眼,雙瞳神韻暗蘊,他在剛剛蘇醒的時候,身軀都還是緊緊繃住的,當看到眼前是熟悉的殿宇,陽光從窗格傾瀉下來,流在白玉地板上。
男子定定看著地板,緊繃著的身軀放鬆了下來。
“你又夢到那些人了嗎”
清脆悅耳的聲音在旁邊響起,男子沒有轉過去看,他點了點頭,回答道
“是啊已經過去四萬多年了。”
“我還是忘不掉。”
他抬起頭,撫摸著眉心一個猙獰的傷疤。
女子的視線從膝蓋上平攤開的書本上抬起,撫了撫鬢角的黑發,道“這一劍是那個男人最後留下的,他強到這種程度,四萬年時間都沒有回複麼”
男子搖了搖頭,道
“痊愈了,是我自己又重現了這個傷口,那一戰他雖然戰死,但是臨死之前,扔出的劍差一點將我的魂魄洞穿,我用這個傷口提醒我,人族並不是百族那樣軟弱的奴仆,他們個體雖然弱小,但是終究是和我們站在同一個層次的敵人,是敵人,是死敵。”
“我提醒自己不要忘記這個。”
女子道“你聽起來很欣賞他。”
“我確實欣賞他,並且認可他,唯一認可。”
“但是你最後還是殺了他。”
男子聲音頓了頓,道
“對於死敵,最大的尊敬是全力以赴地殺死他,不留半點餘地地殺死。”
“對站在種族立場上廝殺的兩個男人來說。”
“任何一絲留情,都是對他最大的侮辱。”
殿宇裡麵變得沉默下去。
陽光伴隨著大日輪轉而偏斜。
女子攏了攏鬢角的黑發,重新開了一個話題,道“幽若他們準備朝著東瀾景洲複仇。”
男子微微頷首。
“隨他們罷。”
“若是能看一看天乾現在的實力,也無妨。”
幻境,亦或者說,是在古代的曆史倒影當中。
齊良疇緩緩地睜開眼睛,陽光有些刺眼,旁邊一名女子正在給他施術,應該是在他睡著的時候來的,他沒能察覺,那女子同樣穿著戰袍,鎧甲的式樣比較簡便,將靈針收好,察覺到他的動靜,轉過頭,嗓音溫和,道
“弄痛你了嗎”
齊良疇搖了搖頭。
那女修微微笑了笑,給他處理了一下傷勢,站起身來,女子的身姿很高挑,逆著光,像是一株白楊,笑的時候露出一拍白色的牙齒,笑吟吟道“你的傷口恢複的很好,對了,團長說,今天你差不多傷勢好些了的話,就去找他。”
齊良疇想到那霸道昂揚的身影,呼吸稍微停滯了下。
當日的突圍已經過去了五天時間。
他回憶起來,仍感覺到忍不住心潮壯闊。
他呼出一口氣來,點了點頭,然後很認真對眼前這名為方霜的女修道謝,然後才去駐地的中央尋找戚安歌和那位團長,這短短五天時間,他們成功找到了一處破敗了的城池,暫且休息,尤其是要給一些人療傷。
方霜是這一段時間負責他們這些人的女修之一。
戚安歌身為副將,和那團長現在在一起商量之後的路線,看到齊良疇過來的時候,兩個人都停止了交談,抬起頭來,戚安歌笑了笑,退開一步,那位團長則抬眸看著齊良疇。
身材高大,幾乎達到兩米,身上是暗銀色的鎧甲,或許曾經也是森寒冰冷的顏色,但是在長期的戰鬥和廝殺裡,被鮮血覆蓋一層一層,洗刷之後,那種肅殺的冷銳也變得柔和內斂,似乎這鎧甲也通過廝殺而獲得了成長。
眉宇雜亂飛揚,一雙眼睛很大,也極銳利。
這不是個什麼氣度如何如何讓人一見拜服的人,但是卻會讓人覺得安心。
仿佛隻要他還在,就沒有什麼好怕的。
一千二百銀槍決雲,正是聚集於這個男人的麾下。
齊良疇帶著敬意行禮,道了一句前輩,粗豪的男子挑了挑眉,顯然不怎麼喜歡這稱呼,卻也沒有如何,開口隨意寒暄了幾句,他很顯然有些憋不住,無視了旁邊戚安歌的眼神示意,把手往桌子上一拍,大剌剌道
“齊小子,我看你們很不錯,怎麼樣,要不要加入我們”
“加入是銀槍決雲兵團”
齊良疇怔了怔。
那男子臉上露出得意的神采來,擠眉弄眼地聳了下眉毛,道“那是,怎麼樣夠霸氣吧,真正上陣和那幫狗娘養的萬神殿砍,痛快的很呢,要不要一起”他聲音頓了下,一雙眉毛皺起來,嘀咕了兩下,道
“不對,狗子對狗子娘都好,說那些玩意兒是狗娘養的,豈不是給狗子身上潑了臟水”
“不好不好。”
戚安歌重重咳嗽了一下,那粗豪男子才回過神來,撓了撓頭,哈哈一笑。
不再開玩笑,伸出手,道
“怎麼樣一起來嗎”
齊良疇幾乎立刻動心了,但是他很快冷靜下來,想到自己還在未來時代的國家和家人,以及先前說好的,前往最大的城池,努力去保護好典籍,他沉默了下,道“抱歉”
粗豪男子臉上的笑容頓了下,看著齊良疇有些愧疚的神色,遺憾地歎息一聲。
然後一巴掌啪一下拍在齊良疇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