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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海外側。
星海廣闊無邊,在海麵上航行時間的感覺會變得頗為漫長,隻能夠通過日升月落來判斷時間,閒來無事也隻好用來修行,而每天夜裡見到星辰破海而出。
隻是再不曾有當日眾星齊齊升騰,懸在空中,飛舟法寶若草芥行於間隙之中那種蒼茫浩大之感。反倒是襯得往日覺得頗為壯美的星辰出海變得多少有了些乏味和尋常。
趙離把諸多龍族感慨歎息的話聽到耳裡,揉了揉眉心,心中調侃一句。
東皇:計劃通。
不過,當日群星萬象為鬥拱,步步登天梯的一幕,確實氣勢磅礴。
此刻他回憶前幾日自己稱讚了東皇之後,東皇神色氣質上展現出的從容自信,心裡很是懷疑,在這之前,處於‘失憶’狀態的東皇並不確認這樣的場麵是否足夠浩大,是否能夠配得上天帝的身份。
在懷疑之下,就來找到唯一可信的他。而當得到了他的稱讚和認可之後才放下心來,據此初步建立起天帝的自信,確認自己的選擇和行為皆是正確,毫無問題。
當然,趙離覺得這個行動更多的目的是為了炫耀……
是為了表示本座很牛逼,本座巨牛逼。
搖搖頭,趙離服下了最後一枚丹藥,藥力將身上的傷勢緩緩平複,讓他的狀態更為趨於穩定,道基上的傷勢暫且沒有辦法,但是外傷在上乘丹藥,以及八九玄功本身的強悍恢複力之下,已經於這幾日痊愈。
正常的戰鬥不會受到影響,但是在爆發法力以施展大型神通的時候,上限會受到限製,除非找到水神的女兒,從她那裡將強行施展五行山帶來的根基損傷恢複。
和鳳凰約定的時間已經差不多,趙離準備就此去赴約。
正在這個時候,他感覺到了門外的氣息,聽到了未曾掩飾的腳步聲,動作微頓,三個呼吸之後,響起了清脆而有節奏的敲門聲,門外是呂惜月,以及另外一位龍族長老。
趙離收回離去之念,嗓音平靜道:“請進。”
呂惜月入內,彼此見禮之後,雙方落座,趙離隨手斟茶,神色平和道:
“呂族長來尋在下,不知道是有什麼事?”
呂惜月眸子微斂,手掌微微環繞茶盞,嗓音清冷,道:“是新的交易。”
“我龍族想要改變方位,前往較為危險的海域,遇到危險時候,希望道友能夠相助。而對於先前和道友約定好的待遇,可以根據麵對的危險程度提升一層,而若道友覺得不願繼續前行的時候,也可改變方向和選擇,重新回到比較安全和平緩的區域前行。”
趙離微有詫異,挑了下眉。
危險的星海區域?
是龍族在尋找另外一脈以及龍族始祖的時候,發現了比較危險的星海區域,但是沒有去探索尋找,這是因為東皇的排場太大,以及我先前飛廉交手的事情,讓他們覺得我的實力很強,可以嘗試一下?
危險很大,但是確實有一定可行……實在不行可以利用傳送的方法將飛舟連帶肉身拉回東瀾景洲銀槍決雲那邊,雖然消耗大了些,但是還可以接受。
在這之前,也可以把握天機,控製危險的程度,當然,一旦察覺到探索出現危機的時候,就要往後退,這是戰術性後撤,通過理智判斷之後的選擇,並非是畏懼,並非從心。
無論如何也不適合直接選擇拒絕,那和徐福一直表現出的氣度不符合。也會極大拉低東皇的位格,連帶著拖累天庭……嗬,這就是行走在外,不隻是代表著你自己的意思嗎?
享受帶來的裨益,同樣在某些時期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受到一定限製。
趙離心思電轉,呂惜月也一直未曾打擾他,趙離整理了思緒,微微頷首,微笑道:“在下是遊商,哪裡有買賣送上門來卻不做的道理?況且,一般而言,風險越大,利潤也便越高。”
呂惜月頷首,道:“應當不至讓道友失望。”
她起身離開。
趙離將手中的茶喝完,袖袍一拂,將屋子封閉,以陣法封閉了天機。
然後才施施然盤坐在蒲團上,元神離開肉身,回到白色空間當中,然後根據和花果山的聯係,一步跨出,直接出現在了花果山上。
……………………
海外嵐洲。
當日一場浩大的戰鬥,並沒能對於這裡數量龐大的基層修士產生太大影響,仍舊一如往日生活和修行,在嵐洲偏僻處有一座並不高大的山脈,每隔了七八日就會有修士們彼此交談論道。
一開始時,隻有那些諸子百家們的自己人。
之後有不少的修士,乃至於普通人都覺得聽這些什麼墨家,儒家之類的流派們彼此爭執討論,挺有趣味,雖然很多話他們聽不懂,但是偶爾聽懂了一句兩句,便也覺得實在是很有道理。
一來二去,這山仍舊是那樣,周圍倒是有了不少結廬而居的修士,看起來倒是日漸繁榮,這樣底層修士的集會,在嵐洲這樣的地方,並不罕見,再加上五宗連連受創,更是未曾在意。
在稷下石碑旁邊,盤坐了一名麵容白皙溫和的青年,麵有詫異,道:
“去找水神殘留下來的麻煩,探查天川淵?”
“嘶……會不會有危險?”
鳳凰嗓音冷淡,道:“或者。”
“你要同行麼?”
麒麟有些遲疑,有些猶豫,最後還是歎息一聲,搖了搖頭,說道自己在這裡聽這些稷下學子們爭辯交談比較有趣,動作頓了頓,似又想到了什麼,道:
“和你同行的,是水神那位女兒麼?”
鳳凰微微搖頭,麒麟臉上的神色顯然又失去了幾分興趣,囁嚅了下,又道:
“那,同行的是位女子嗎?”
鳳凰嗓音淡漠道:“否。”
麒麟這次堅定地搖了搖頭,道:
“那不去。”
鳳凰微微頷首,並不覺得詫異,轉身踏步而去,不過數步已經消失不見,隻剩下一簇一簇明豔的火焰在虛空中燃燒,消失,先前還很豁達的溫和青年臉上神色垮下來,歎息一聲,蹲在地上,伸出手來重重揉了揉臉頰,苦笑道:
“分明你隻要喚我一聲,我肯定就跟著去了啊。”
“還真是毫不在意……相識數十萬年,你的性子一直沒有變過。”
青鸞鳥落在旁邊石碑上,看著懊惱無奈的麒麟,青光閃動,化作身穿青色長裙,化作輕靈秀美的少女,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樣安慰這位尊者,前者卻又抬起頭來,注意到青鸞鳥,雙目亮起,然後收斂情緒,輕咳一聲,滿臉正色。
沒事兒人一樣看向了空靈的少女,笑容溫和白皙,道:
“嗯,還是青兒好,今日還是一同去聽稷下學子講學,所謂紅袖添香夜讀……”
“彆,青兒你彆走啊,彆啊……”
白皙青年目瞪口呆看著少女以看靈石廢渣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後直接化作青鸞鳥,騰空而去,這石碑之下隻剩下他一個,旁邊白發蒼蒼的老人沉默了數息,轉身去取了一個掃帚,很是用力掃動落葉灰塵。
順便將這麒麟所化青年也給和著落葉一邊兒掃著邊推邊掃地擠出了稷下石碑的範圍。
……………………
西定真洲·花果山。
趙離見到了出現的鳳凰,感慨那兩隻鹹魚實在是靠不住之後,微笑頷首。
鳳凰今日所穿又不再是前次黑色為底,有暗金色紋,具備威嚴華貴的裙裝,而是一身白衣,束腰亦是淺銀,褐瞳黑發,霧鬢雲鬟,毫無半點飾物,卻反倒有一身素淨之感,玉樹冰雕,清冷地如夢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