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江家村大房的很多年輕人,也跟著許家村去了那邊,整日在那邊混。
彆說原本就調皮的男孩子們,就是原本好好的孩子,進了那樣的地方,時間長了,也被馴養成賭棍來。
不光是年輕男孩,還有很多的年輕女孩,也被帶過去了,在那邊定居嫁人,那邊因為靠近滬市,本身工廠也多,女孩、婦人們過去就在廠裡打工,許家村本身就是大村落,人口非常多,大半去了那個鎮子後,那個鎮子上如今一半是本地居民,一半是被許家村的人帶過去的石澗鄉和水埠鎮人,那地方的語言都從原本的吳儂軟語,變成了滿地都是水埠鎮方言了。
不過九六九七年嚴打,抓了許多人,那個開賭場的許家村老大反而沒被抓到,據說是跑國外去了,誰也不知道真假。
江愛黨也自覺自家在村子裡很有麵子的,從小他就因父親是大隊書記的緣故,村裡人就對他很客氣,他雖然同樣是三房的人,卻和二房的人混居在村中心的位置,他家
就在村中心開了個小賣部,逢年過節有看電影的人,就會就近來他家買東西。
村口老店雖然開的年限長,是村子裡的第一家小賣部,但位置離的遠,不方便啊,還在村下麵靠近村口的位置,上麵大房、二房、四房的人買東西還要從上麵跑到下麵,從後麵跑到前麵,太遠了。
他被恭維的舒服,就笑著說“這事吧,我可以幫你們提一提,我妹夫不就是你們許家村的嗎你們自己跟我妹夫提啊,是不是你也說了,都是一個大隊的”
江愛黨其實很得意的,因為現在整個江家村都全麵的把許家村給壓過去了。
許家村的人又向江愛黨打聽江國泰和江國定的事,問他們的喜好,家裡都有哪些人。
江國定和江國泰因為常年不在村裡住,雖然因為他們年輕時也是風雲人物,許家村的人都知道他,但他們後來的家庭情況,他們就不知道了。
直到在此時聽說了江鎮長家隻有一個獨生女後,才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個原因,他隻有一個獨生女啊
雖說計劃生育開始了快二十年,他們當地在江檸這一代,幾乎就沒有獨生子女家庭,都偷生多生,但像江國定這樣的公職人員,是必須隻能生一個的。
打聽清楚江國定家的情況,他們又打聽江國泰,知道江國泰是有一雙兒女,就默認將來江國泰的家業肯定是要交給兒子繼承,所以才要在老家,給她女兒分茶地,分宅基地建房。
許家村的人自覺了解到江國定和江國泰的情況,就準備回去,約上村裡最有話語權的那些人,去大隊書記許長江家,和許長江說說,要讓江家村的人帶著他們一起發家致富的事。
他們村的人,做事強橫野蠻慣了,他們也不懂什麼好言相求,打著過年村裡年輕人全都回來了,打算強逼江家村帶著他們一起發家致富。
江國泰是個行動力極強,做事極有效率的人。
臘月二十九的晚上說了給女孩們分宅基地的事,臘月三十的一早,就叫兒子和江柏一起,開車去隔壁石澗鄉,請那個據說算命十分準的老瞎子和五公山上道觀裡的道士過來看風水。
五公山上的幾座廟宇,實際上是道觀,裡麵的人也都是道士,但是本地人,都習慣了說去廟裡上香,久而久之,都習慣了稱呼廟,而非道觀。
但裡麵的人,都是實實在在的道士。
江家村距離五公山不近,即使是修通了水泥路後,也有十幾公裡的路程,開車起碼半個小時以上才能到五公山,到了五公山,又要爬好久的山,才能到上麵的道觀,他們接了五公山道觀裡的道士和算命的老瞎子後,又趕緊開車回來。
他們回來的時候,江國泰他們也正好祭完祖,上午九點半就結束回村,叫上二房三房和以江書俊家為中心的大房的人,帶著鋸子、斧頭、鐵鍬、鐵釺就去了荒山。
江紅軍、江紅兵、江軍三人是最熱心的那個,杠著鐵鍬和斧頭,指著最靠前的朝陽位置,與江紅兵家相鄰的位置,畫大
致範圍“這這一塊就就是檸檸的宅基地了吧正好這些樹可以砍了給檸檸的房子當房梁,都不用另外找地方砍了”
江國泰指揮著人“樹先彆管,先把這些荊棘和野草都砍了,這荒山好多年都沒什麼人進來,野草都長這麼深了”
實際上不是沒人進來,隻是沒人從荒山向陽的這一麵進來,而是往深處走,有一條小路,今天是祭祀的日子,裡麵的小墳包,或者平坦的地麵上,都用石頭圍城了一個圈,在裡麵燒紙錢,讓荒山裡麵埋著的人去收錢,裡麵還殘留著煙火氣,和一些酒杯、酒水、小碗的魚肉之類。
這裡埋著的除了那混亂十年造成的枉死之人,這裡麵其實還有女嬰的屍骨,死了入不了祖墳的女人,包括因為靠沙河而居,每年都有各種原因淹死的孩子,屍骨也都埋在了荒山裡。
江鑫他們開著桑塔納,回來的很快,不光帶上了老瞎子和和道士,就連做法事的裝備都帶齊了,隻需一張桌子,就可以現場做法事,超度亡魂,收斂屍骨。
因為荒山外麵聚集了許多人,就連許家村的人,很多住在下麵村口的人,也都跑過來看熱鬨,包括江家村幾房的人,也都聚集了過來,一時間,荒山入口處的水泥馬路上,站著的全是人。
很多不了解情況的許家村人,問這是在做什麼,在知道江家村居然要將荒山開發出來,給村裡女孩們當自留地後,又是震驚,又是看熱鬨。
但卻沒人反對江國泰找人來收斂屍骨,尤其江國泰還準備在荒山深處,專門建立一座墓碑,將收斂的所有屍骨,都集中到碑下,從此由住在荒山的人集中祭祀,原本想要反對的人,也都打消了念頭。
因為這樣,一些想要祭祀的人,就不需要偷偷摸摸去祭祀,有朋友的、有女兒的、有孩子的,今後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去祭祀,讓死去的人享受香火。
江紅軍他們一頓砍伐之後,荒山入口位置的野草枯枝總算被清理乾淨,行程了大片的空地。
江紅兵早就搬了桌子過來,讓道士做法事。
做完法事,又請老瞎子和道士測算風水和日子,可以動土收斂墳塋。
老瞎子和老道士都表示,今天不是個好日子,今晚今天正是祭祀,亡魂們收錢的日子,不宜打擾,不過倒是可以動工,將入口處被洪水淹死的樹木,先砍了,裡麵的不需要動。
因為屍骨都在荒山靠裡麵的位置,荒山朝外麵的位置,實際上是沒有屍骨的。
做了法事,又被算命的算過了可以動工,江國泰就帶著江家村的一群人開始砍樹整理荒山宅基地的行動。
一排排的樹被砍掉之後,又被安排著用麻繩綁在一起,形成一個一米寬的簡陋木橋,搭在荒山與水泥路之間相隔的溝渠上,這樣就不用通過一條條田埂和江家溝,就能直接從水泥馬路上,直接穿過溝渠到荒山來。
江國泰站在荒山地頭,看著眾人乾活,皺眉和江國定說“這裡離村裡還是遠了點,吃水是個問題啊”
姑娘們洗衣洗
菜,可以去荒山下麵的江家溝,可吃喝用的水,就得去村口老井去挑了。
村口老井距離江爸家和江軍家不算遠,可那是對男人的體力來說,挑點水不算什麼,可對聚居在荒山的女孩子們來說,那麼遠的距離,光是挑水吃水的問題,就足夠麻煩了。
江國泰首先想到的,不是在荒山給她們打口井,而是給在荒山居住的女孩子們解決自來水的問題。
他帶著全家早早就搬到了水埠鎮上,後來又定居到鄰市,可以說是村裡出了江國定之外,最早用上自來水的人,已經習慣了自來水的他,是無法接受女兒將來還要辛苦去井裡打水吃的,從他的思維裡,全村安裝自來水,是遲早的事情,那為什麼不去解決自來水的事,而去費力的打井呢打井將來不還是要安裝自來水何不一步到位
於是他又和江國定商量給全村都裝上自來水。
水埠鎮的人吃的水都是沙河的水,再經過自來水廠層層過濾。
但他們這個地方,有山澗溪流,有個天然的水庫,常年水流不斷。
在七八十年代,他們村的人,就已經在山上挖了兩個水壩,上麵的稱大壩,下麵的叫小壩,兩個水壩很深,水質十分清澈,形成湛藍的色彩,猶如鑲嵌在山口的兩塊璀璨的寶石,即使是村裡最擅長遊泳的男孩子們,都隻敢在熱鬨的沙河裡遊泳,而不敢去幽深的水壩中遊泳。
江國泰決定,他們江家村如果要通自來水,不用去接沙河裡的水,完全可以將入山口的兩個水壩利用起來,直接給荒山的女孩們接山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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