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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華一行沿黃河東下,在德州與自沈家北上的丫鬟、邵家的護衛們彙合後,沿運河北上歸京。
容鈺與寶瓶重逢,兩人都很是欣喜。
寶瓶端詳了容鈺許久,又細致過問她的起居,確認她安然無恙後才放下心來。
容鈺便把果兒介紹給寶瓶。
在得知果兒乃是邵北城為容鈺選的丫鬟後,寶瓶顯得有些意外……
容鈺隱晦地提醒她:“我敬重邵公子,果兒的爹娘都是邵公子身邊得用的人,你們幾個今後都要好好與果兒相處,教她府裡的規矩,帶她熟悉京裡的生活……”
無媒無憑,她不好貿然提起與邵北城的情愫。
但,對小沈氏以及近身伺候的丫鬟們,自要委婉地表明邵北城在她心裡的不同。
這句“敬重邵北城”,即便傳了出去也不算失禮。
與她親近的人,卻能從她的語氣、神情裡,琢磨出她的心思……
聽得容鈺此言,寶瓶顯得大為驚詫,甚至,驚詫裡還帶著惶恐……
對於寶瓶的反應,容鈺亦覺得詫異。
大周民風開化,男女婚配之事雖仍謹遵父母之命、嚴行三書六禮,但除少數泥古不化的人外,大多數人家為子女議親前,都會聽取子女本人的想法。
若不曾私下相看、暗中接觸,子女又怎會有想法
如今,未婚男女自行談情,隻要不張揚、不逾矩,並非世所不容之事。
但,若是如上輩子的容鈺那般,在不恰當的時間,不顧廉恥、高調追逐天家皇子,便是行事無狀,仍為世人所不齒。
眼下,寶瓶作為容鈺的貼身丫鬟,得知自家小姐有了意中人後,她的反應實在不合情理……
沒有好奇、歡喜,反而惶恐……
她在怕什麼
容鈺探究地看著寶瓶。
很快,寶瓶便意識到不妥,她有意斂起惶恐,問容鈺道:“不知邵公子如何得了小姐青眼”
沒有半分喜意……
容鈺沉吟片刻,沒有回答寶瓶的問題,而是反問她道:“依你看,邵公子其人如何”
寶瓶想了想,回道:“奴才鬥膽妄言……”
“邵公子身份尊貴、年少有為,且樣貌清峻、身手不凡,自是極好的……”
“隻是,九邊偏遠,刀槍無眼……”
“終究少了幾分圓滿……”
容鈺靜靜地看著寶瓶。
上輩子,寶瓶不待見六皇子,很好理解……
這回,她連邵北城也看不上……
什麼樣的人才能入得了寶瓶的眼
或者說,在寶瓶心裡,何人才堪為容鈺的良配
比邵北城、六皇子更出眾的人……
無非就是天家皇子、幾家顯貴勳貴的子弟……
容鈺愈想愈驚……
五年前,端王在遊園節上救慧她後,因擅鎖城門一事,遭貶出京。
五年前,“與家人走散”的寶瓶來到容府。
寶瓶這樣伶俐的人,即便與家人走散,也絕不可能說不清楚她家住何處、父母何人……
容鈺心裡亦生出惶恐……
她那尊貴的二姐夫、未來的皇帝,真是個深謀遠慮、執著堅定的人……
她不過是個得了他眼緣的小姑娘,他便能派個丫鬟到她身邊……
那般算無遺策的人,這回恐怕要失算了……
有一樣東西難以謀算:人心。
如果容鈺此時果然隻是個九歲稚女、非是二世為人,那麼,當她知曉這世間最尊貴的那個人,對她竟有這樣深的心思、有這樣隱忍的情意……
她大概會覺得受寵若驚……
但,她已不是九歲稚女……
鳳凰回來了……
可鳳凰已變了!
他為她做了周全的安排,從貼身丫鬟到尼姑庵……
沒有商榷,甚至,沒有知會……
這獨斷專行,才是溫潤謙和的表象下,他的本性吧
自然,若他沒有獨斷專行的魄力和手腕,隻一味溫潤謙和,斷然是做不了皇帝的……
但,他給她的,她或許並不想要。